爹,你是聾子嗎!耳朵塞驢毛啦!咣當一聲,一只碗被她摔在地上。那是唯一一只完好的碗,其他的都是缺邊少沿。老陳愣了一下,出了一口氣,繼續(xù)卷煙。
你個老東西!要不是你賭博,我能像現(xiàn)在這樣嫁不出去?你說話你怎么不去死!老陳女兒像是咆哮的母老虎,瘋狂的辱罵著老陳,一邊罵一邊摔打屋里的東西。
老陳干枯的手掌急速充血,緊緊的攥成一個拳頭。一拳就打在桌子上。滾!你算什么東西!還說老子!老子今天打死你!老陳眼睛里的血絲像蛛網(wǎng)一般。
老陳嘴里說打,但是沒下去手。一拳打在窗子上。瞬間滿手都是血。
女兒卻沒有說什么,嘴里喘著粗氣。好,我滾,你再也見不到我了!放心吧,你個老東西最好早點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說罷,收拾收拾自己的必需品。跑出了家門。說是必需品無非就是那條綠色的褲子和那一管廉價的口紅。
家里沒有了一雙兒女,耳根子倒是清靜了很多。沒有好吃懶做的女兒窩在床頭指著鼻子罵,也沒有康復的兒子給自己做美味的紅燒茄子。陪伴自己的只有好像永遠抽不完的旱煙和躺在床上不停顫抖的老伴。
兒子是倒插門,在女方的家里受著嚴格的管教。說實話,他們根本不是真心相愛。女方家里是開小工廠的雖然家底殷實,但也有一屁股外債。是那種看似風光實際上沒有錢的那種。老陳的兒子剛到了家里,就被拽去工廠干體力活。那是一個加工鐵管子的大作坊,里面的工人沒日沒夜的工作,老陳的兒子沒有什么特權。和普通工人一樣,沒日沒夜。
如果有半點偷懶,回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做完工廠里繁重的工作,晚上回到家里。媳婦讓他打洗腳水,擦玻璃,擦地板。地板已經(jīng)亮的能照出人影來了,她還不滿意。老陳的兒子就這樣一遍一遍的重復著。
把汗水滴下,淚水咽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