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玉看著那人委屈巴巴的模樣,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用口型做了個“抱歉”,便繼續(xù)低下頭去寫那卷子了。
糜安瀾當(dāng)然不會怪她,畢竟是自己的心尖寵嘛,當(dāng)然不會怪;再說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不是。
糜安瀾看看四周的人兒,還是沒做出平日里那一副賤兮兮的模樣,只是彎腰將那紙團(tuán)撿起來,扔進(jìn)了垃圾桶里,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從抽屜中拿出一沓試卷來,拍在桌上。
他的手腕上帶著一串黑色的手鏈,上面有一顆黑色的小豆子,光滑剔透,在他一雙好看削瘦的手上顯得更加錦上添花。
這是唐依玉送他的,反之,她手上那一串款式相同的紅色手鏈便是糜安瀾送的了。
款式簡單而大氣,在她瘦白的手腕上帶著盡顯好看;她的手腕上有一顆小黑痣,在紅色手鏈底下顯得若隱若現(xiàn)的,平添特殊的韻味美來。
二人當(dāng)時都一口一個地說著“只有十幾塊,不值錢的?!保烧l都知道,正是這一串看似不值錢的手鏈,也是賣到了1314的價格。
不為什么,就是這數(shù)字吉利罷了。
唐依玉將校服外套的袖子往下拉拉,便蓋住了那串手鏈,不讓旁人瞧出倪端來。
少年認(rèn)真做題不虛度時光的樣子總是最美的,一律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倒顯得她像個神派遣來人間探查的天使。
誰看了都稀罕。
手邊的草稿紙上寫滿了算式,滿滿當(dāng)當(dāng)、也記錄著她寒窗苦讀的這十年的努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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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讀生并沒有晚自習(xí),已經(jīng)入了夏了,此時近七點(diǎn)的天色還是微亮的,唐依玉將一疊厚厚的教材書放在了抽屜里,只是將那一沓還未做完的試卷放進(jìn)了包里。
糜安瀾下意識地便回過頭去想看她,唐依玉的鼻梁高挺秀氣,一雙長而悄的睫毛微微閃著,優(yōu)秀的側(cè)面線條在臉上顯得順暢,是非常出眾的樣貌。
只是可惜人不愛笑,于是轉(zhuǎn)學(xué)來的第一天便被同學(xué)們親切地稱作“冰山美人”罷。
她抖了抖書包,將里面的卷子抖平來,拉上了書包拉鏈便準(zhǔn)備走了,
“好輕?!彼p輕感嘆了一聲。
的確,和初三備戰(zhàn)中考那會兒,書包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厝鴱?fù)習(xí)資料時的書包相比起來,這的確是很輕了。
唐依玉抬起眸子來,一雙杏眼里充滿了光,糜安瀾記得,正是這一雙眼睛小時候和她出去,就常常聽見有人夸她這雙眼睛很有靈氣、這姑娘真好看……
她沖糜安瀾笑笑后,便將椅子推進(jìn)了座位,走了出去。
剛出班門口時,便被一個人塞了張紙條,她沒來得及看清那人的樣貌人就跑了,只來得及看見他一頭比她家后花園種的向日葵還金黃璀璨盡顯精神的頭發(fā) 。
唐依玉正在努力辨認(rèn)著那張鬼畫符的字條上寫的究竟是什么時,糜安瀾也出來了,走到她的身邊,問:“怎么了?”
嚇得她手抖了一抖,直接將那紙條揉成了一團(tuán),竟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樣子。
糜安瀾瞥見她手中的紙條,瞬間明白了什么一般,將它從她手中拿過,展開的一瞬間便被上面的鬼畫符雷的表情都凝固了。
“……這是人能寫出來的字嗎?”他斟酌半晌后,才這么說到。
他拿著紙左看右看,最后還是半猜半蒙地才認(rèn)出上面寫的究竟是什么——
“出校門右轉(zhuǎn),小巷子不見不散?!?/p>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