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濃重的血......似乎整個意識海都被血色給籠罩了。逃不掉的紅色,代表著不安的紅色,絕望的紅色。
“呼....呼....”
濃重的喘息聲音,緊接著劇烈的咳嗽。
“咳咳.....咳”
信乃把染上血的手帕從嘴角拿開,對于別人來說剛剛的咳嗽只是生活中常見的插曲,對于他來說卻是從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緩緩的起身,輕輕又貪婪的呼吸著帶著冷意新鮮的空氣。身體纖弱的他連劇烈的呼吸都做不到。
“又做那個夢了?!?/p>
冷淡帶著釋然的聲音和他的可愛美麗的長相一點兒也不搭,一頭藍紫色的長發(fā),病態(tài)般蒼白可以看見血細管的臉上就算是病容也絲毫掩蓋不住的美麗,反而因為生病增添了一份柔弱讓人打心眼想呵護的美感。
信乃用同樣纖細似乎只有一層皮鏈接著骨頭的手指整理凌亂的頭發(fā),大冢村有這個習俗身體不好的男孩子留長發(fā)當女孩子來養(yǎng)可以長壽。信乃從小身體就不好,醫(yī)生認為活不到十歲,但是現(xiàn)在他十二歲了,或許真的是這個習俗的原因。
信乃看著窗外,只有一片荒蕪的平原。他一個人住在山上,醫(yī)生說,渾濁的空氣對他病不好,隨后他的父母就給他在山上造一個草屋一個人生活著,每天的食物也都是父母不厭其煩的送上來,對于父母信乃是打心里面感激的卻又感到歉疚。
他身體從小就不好,非常感激他父母不嫌棄體貼的照顧才可以讓他茍活到現(xiàn)在;還有就是他無法對體貼包容他的兩親產(chǎn)生濃重的感情,這讓他非常歉疚無法回報他們同等的情感。他生活的大冢村是一個安寧非常祥和給人溫暖在這里時間似乎都停止了,非常非常的讓人感到舒心的地方,卻他感到不安,剛剛那個血色的夢境出現(xiàn)的越來越多了,整個大冢村一直以來從來給他從來沒有消減過的危險越來越近了。他仿佛已經(jīng)聞到死亡那讓人窒息的氣味越來越近了。身體本能的或者一直讓他和父母產(chǎn)生情感的那古怪又零散卻又被一層層迷霧阻隔的記憶在身體里面叫囂著讓他自救。
他伸手按住,床下那個名字為村雨的太刀。閉上眼睛,壓制住身體里面叫囂著讓他用太刀自殺的的欲望。明明是自殺這個死亡的字眼,在握住這個村雨古怪的刀時,這兩個字卻帶著新生。
村雨這把刀跟著信乃很久了,在他住上上山的時候就從祠堂里面把這把刀帶著,這件事他瞞著任何人,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睜開眼,“想自殺的欲望快要壓制不住了?!毙拍似鹕恚蛩愠鋈プ咦?,一直躺著視野太小了有點壓抑,如果可以他不想他非常感激的父母出事。
離開了他住了快四年的草屋,步伐踉蹌卻帶著堅韌有目標的往前走。不顧如刀子刮在身上的寒風,信乃有條不紊的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他不喜歡這么長的頭發(fā),很礙事。
站在懸崖邊,看著深不見底的崖低,這讓他一直感到危險不安的情緒反而在這個危險的地帶感到平靜了?;璋档奶炜?,一塊一塊像云又不像云的烏快遮住了整個天空。信乃抬頭,琥珀綠的眼瞳里面似乎有什么冰冰涼涼的東西滴落里面了。
“是要下雪了嗎?”信乃平緩的聲調(diào)帶著一絲期待,他挺喜歡雪的,總覺得非常的干凈,可以掩蓋住那一片血色的干凈。
山腰下,一個清秀的男孩望著信乃所在的方向。
“莊介哥哥,你在看什么?!?/p>
落在他身后的一個紫色自然卷可愛小女孩天真的語氣問男孩。
莊介回頭,原本無表情的臉上帶著招牌的淺笑:“浜路,你看,”莊介指著山上面的信乃道:“那個你說是不是信乃哥哥?!?/p>
他們知道山上面住著信乃,卻沒有一次真正面對面見過,只是模糊的聽說過信乃和雖然不在家卻因為家里人對信乃過分的寵溺存在感很強。
浜路眺望著,稚嫩的臉上帶著雀躍,“信乃哥哥,好漂亮。”
莊介點點頭,繼續(xù)望著那個身影。
浜路拽了拽莊介的衣角:“莊介哥哥,信乃哥哥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玩,爸爸媽媽也不讓我們?nèi)ヅ闼?。?/p>
莊介對上浜路疑惑的眼神,眼里也出現(xiàn)了迷茫,“叔叔阿姨說信乃身體不好,不能玩鬧,環(huán)境安靜適合信乃靜養(yǎng)?!?/p>
莊介和浜路是信乃父母收養(yǎng)的孤兒,因為浜路對親生父母已經(jīng)不記得了,所以直接喊信乃父母喊父親母親,莊介卻記得父母一直喊叔叔阿姨。
“那信乃哥哥不是很寂寞嗎?”浜路揚起的小臉帶上一絲難過。
莊介揉了揉浜路的腦袋,聲音很輕的說道:“那我們回去為信乃祈禱吧,祈禱神可以早日讓信乃身體康復?!?/p>
浜路揚起的小臉用力的點了點頭。
莊介笑了笑,最后又看了眼遠處一個人身影的信乃。回去的路上天空開始下起小雪來了,莊介腦海里面信乃一個人站在高處的樣子不斷的浮現(xiàn)。那個身影總讓他非常的在意,纖弱的身體,一個人站在高處哪怕世界上就他一個人了也可以獨自生活下去,或許說那個人一直都是一個人在生活著。很堅強啊,讓他非常的佩服。
快到家了,大冢村零零散散我屋子可以清晰的看見,他們遇到了給信乃送飯的爸爸,爸爸讓他們趕緊回去,沒怎么停留的去山上給信乃送去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