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醒來已是三天后了,他瞇著眼,用手擋住照射在眼睛上的陽光,四處看著周圍。
小屋里布置得很溫馨,陽光灑進(jìn)來,使得這里變得一片金黃色,洛奇微笑,是了,這里是當(dāng)年瓔珞的家,瓔珞的房子。
洛奇望向窗外,院子里瓔珞正調(diào)試著弓箭,玄清正坐在椅子上愜意的曬著太陽。一切都好像是十幾年前那樣的和諧。
洛奇撐起身子,卻又躺了下去,胸部劇痛,悶的難受,起身好像扯到了傷口,喉嚨一甜,一股血腥味涌了上來,洛奇緊緊皺著眉頭忍住惡心,看向胸口纏繞著的厚厚的紗布,洛奇躺在床上長嘆一口氣,怎么每次躺在這兒都是在養(yǎng)傷……
瓔珞進(jìn)來時洛奇剛睡過去。瓔珞看著洛奇,緩慢的走過去坐到床邊,洛奇的臉色蒼白,憔悴的不像話。她摸著洛奇的頭發(fā),她當(dāng)時帶洛奇回來時,有一群狼攔著不讓他們走,還是她再三解釋才走的。瓔珞微笑:洛奇這些年混的挺好的嘛,都有自己的狼群了。
傍晚,洛奇再次清醒過來,瓔珞大喜:“你醒了!太好了?!?/p>
洛奇白著一張臉看著她沒有吭聲,瓔珞也不在意:“我給你倒些水吧,你傷的很重,傷到肺和胃了,不要起來不要說話?!?/p>
洛奇看著她點(diǎn)頭。
瓔珞扶著他起身,給他喂著水,洛奇嗆了口水一陣劇烈的咳嗽,忽然扭頭嘔出一大口血,瓔珞急忙拍著他的背,洛奇躺回床上輕輕喘著氣,嘴角掛著一縷鮮血。
“洛奇,你怎么樣?很不舒服嗎?”瓔珞皺眉。
“沒事……”洛奇說了一句聲音嘶啞,難受起來立刻禁音。
“洛奇,喝藥吧,身子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慢慢養(yǎng)著吧,你的部下就在村子外的樹林里,他們在等著你呢,等你好了就可以去找他們了?!杯嬬笪怪?,輕聲道:“洛奇,我好想你,真的很慶幸你還活著?!?/p>
洛奇微笑著摸著她的頭。
“洛奇……”瓔珞握住他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背:“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嗎?”
被握在瓔珞手中的手反握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
瓔珞笑著趴在洛奇身邊:“那就這樣說定了啊,不許反悔!”
“嗯?!甭迤纥c(diǎn)頭。
玄清進(jìn)門看見洛奇:“呦!小子,醒了啊,真是的,三言兩語的又拐跑了我的寶貝孫女。我這傻孫女三十好幾了都未成家,就是在等你這小子,哼!你這小子也不知這些年去了哪里,可憐了我這傻孫女啊?!?/p>
“爺爺~”瓔珞臉紅。
洛奇點(diǎn)頭,輕撫著瓔珞的頭,眼底滿是寵溺。
“你也快四十了吧,怎么還像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一樣?這面容還和當(dāng)年一樣沒怎么變啊,果然是妖啊,永遠(yuǎn)不會老?!毙迕且荒樀鸟拮訃@氣。
瓔珞:“……”
洛奇無奈的笑笑。
……
在喝了幾天的藥后,洛奇終于可以正常交談而不會難受了。但肺部和胃部的傷還是很嚴(yán)重,瓔珞再三叮囑他不要隨意下床走動、不要過于疲勞、不要情緒激動。
洛奇一一答應(yīng)。
院內(nèi),洛奇躺在一把躺椅上瞇著眼曬著太陽,瓔珞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洛奇我想問你一個問題?!?/p>
洛奇睜開眼看著她:“什么?”
“在飛龍谷的那場戰(zhàn)役中,在你受傷后我好像看見了一個女人一直在你身邊,直到你昏倒在地她都一直在你身邊,可我來了后她就不見了。我就想問問她是誰?”瓔珞支著下巴問道。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我?guī)瓦^她采草藥,她給我治過傷,就這么簡單,難道……你這是在吃她的醋嗎?”
“哪……哪有!這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吃醋?你以為你是誰呀!”瓔珞臉忽然大紅,語無倫次道:“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離開這個家門,不可以出去聽見沒?”
“知道了,你去忙吧。”洛奇微笑著躺回椅子閉上眼。
瓔珞離開后不久,夏至來了。
“奇哥?!?/p>
洛奇睜開眼:“夏至?”
“嗯,是我。我?guī)е迌簛砜纯茨??!?/p>
洛奇坐起來,招呼他坐到身邊:“那個,萱穎你和文熙隨意啊,不要拘束?!?/p>
?。ㄟ@里我要說一下,之前不小心把夏文熙寫成男孩子了,其實(shí)她是個女孩子,抱歉啊我之前忘記了,抱歉?。?/p>
紫萱穎點(diǎn)頭,現(xiàn)在夏文熙已經(jīng)有十七歲了,也是個大姑娘了,她有些害羞的躲在母親身后。
“奇哥,自那次相見后已過了有十余載了,孩子長大了,我們夫妻二人也已老了,奇哥卻還是那樣的年輕啊,就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啊。每次看見你就讓我想起了當(dāng)年你我二人一起度過的那些個美好的時光,你我二人還是師生摯友的關(guān)系,每天我去你家來叫你去武學(xué)堂,你叫我們武術(shù),可這一切都過去了 我們離開那里已經(jīng)過了二十多年了。奇哥,其實(shí),我真的好想你。”夏至用手擦著眼淚。
洛奇笑了,眼眶濕潤:“好了,折磨大的人了還是這么愛哭鼻子,也不怕你女兒笑話你!”轉(zhuǎn)過身吃力的咳嗽了一會兒,端起放在身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水,掩著口咳了好久。
夏至回過神:“奇哥,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啊?身體還好嗎?”
“無礙,文熙今年年芳幾何?”
“十之有七了,也不小了。”
“啊,這個年紀(jì)也該找戶人家了吧,我記得你們?nèi)祟惻⒆邮邭q就應(yīng)該生子了吧。”
文熙臉紅:“才沒有!胡說什么!”
“不得無理,還不快跟叔叔道歉!”夏至怒喝。
“沒事的,孩子嘛!文熙,你知道嗎,當(dāng)年我母妃就是在十七歲那年生的妹妹,還記得母妃當(dāng)年真的是美極了,周身散發(fā)著溫柔的氣息,她還說要親眼看著妹妹出嫁,她還要親手給妹妹做一件絕美的嫁衣……可最后呢,母妃在她二十歲那年病逝了?!甭迤骈]上眼睛嘆氣。
文熙一時說不出話來 ,靜靜的看著洛奇:這個年輕俊美的男人有一頭銀白色的頭發(fā),一雙赤目,三條尾巴搭在椅子邊緣外,一身潔白的錦衣襯得他臉色更加蒼白,卻又顯現(xiàn)出他那不可磨滅的氣質(zhì)??纱藭r,他那雙赤目里滿是悲傷,眼底的黑暈,卻盡顯悲涼。
夏至站起身:“奇哥,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保重身體要緊?!?/p>
在他們離開后,洛奇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頭一歪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