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不知道他心里的百轉千回,只是萬分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晨起時,周子舒還沒起身,張成嶺已經(jīng)勤快自覺的在院子里練功,曲清清在廚房里忙活,只是一個簡單的早膳,也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溫客行便帶著她在山莊里四處走走。
顧湘主人要做什么?
他撿起地上的一幅畫展開,是一幅紅梅圖,顧湘記得,昨日周子舒說過,那是故去的秦懷章畫的,八十一朵紅梅,代表著四季山莊他那一代八十一個弟子。
九九歸一,全部葬送在他的手里。
顧湘還記得周子舒當時的表情,和溫客行說起往事的時候,是那樣的相同卻又不同。
相同的悲傷,不同的是,周子舒沒有人可以恨,因為那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造成這樣的結果,誰也怪不得。
于是,他只能往自己身上打上七根釘子,讓自己時時忍受著疼痛,用身體的疼痛來減輕心里的痛。
而溫客行,他恨著這天下人,因為甄家夫婦的慘狀下場,并不是任何一個人造成的,而是這貪心不足的天下人,所有人都有責任。
緘口不言的,推波助瀾的,袖手旁觀的,還有算計這一切的那些人,一個都不無辜。
顧湘一時竟不知道,這一對沒有當過一天真正同門的師兄弟,到底哪一個更加可憐可悲。
溫客行我試試看能不能修補好,阿湘,來搭把手。
顧湘哇!你還有這本事呢?
溫客行那是,你夫君無所不能,這天底下我不會的事兒可不多。
顧湘臭美,那你會生孩子嗎?
這個問題,是顧湘聽曲清清說起的,她覺得很有道理,再是能干的男人,他總不會生孩子吧?
然而,溫客行他不是尋常人,不按常理出牌。
溫客行我不會生孩子,但可以讓你生孩子?。]有我,你生的出孩子?
顧湘臉一紅,忍不住啐了他一口。
顧湘呸,不要臉,青天白日的,你什么話都往外說。
溫客行那就是說,夜里就可以說了?
論嘴皮子,顧湘反正就沒有贏過。
這回也毫不例外。
顧湘不跟你說了,壞死了。
溫客行好好好,我不說了。
顧湘湊過去幫忙,但她可就完全不懂這些什么琴棋書畫的東西了,一頭霧水。
顧湘主人,這畫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能修補好嗎?
溫客行可以的,你看,這幅畫破損的并不是很嚴重,重新揭裱一下就好了。
顧湘那你現(xiàn)在做什么?
溫客行我簡單的修補一下,到時候再拿下山去,找個高手畫師仿著這筆意細細填補一下,便能恢復如初了。
曲清清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氣,本來顧湘是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的,可如今看著他低著頭認認真真的做事的時候。
她好像,有些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他是真的,很好看。
難怪從前在谷中的時候,他即便那樣殘暴狠辣,依舊會有女子湊上去。
溫客行低著頭弄了好一會兒,脖子有些酸,才抬起頭來就看見她癡癡的看著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