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再次醒來是在一個午夜,高燒不退,身邊還有一個婦人,看她著急的樣子,應是這具身體的母親。
“水,水”高燒昏迷,身體缺水得厲害,高高渾渾噩噩中連眼前都有些看不清了,但婦人立馬跑過來,拿起水杯扶著高高喝了一點水。
嘴里還喊著,“她爹,她爹,小覓醒過來了,你快把藥端過來”
等兩人把藥給高高灌下去,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刻鐘,高高也再次睡了過去。
看高母拿手測了下女兒的溫度,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開始退燒,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高父也就放下了心。
高父小覓喝得下藥就是好事,現(xiàn)在也退了燒,你先去歇息,我來守著,明天你再替我
高母行,你注意著給小覓補一下水
身邊高父開始閉目眼神,而床榻上的高高卻在夢境里將小女孩的一生閱遍,感情共振。
高父高母本是同村人,通過媒人撮合成親為夫婦,不久就懷上了孩子,因為高父的父親是個秀才,高父也勉強學了一些,故而為了妻兒的生活,高父成了云萍城一家客棧的賬房先生,想著等高母生下孩子便可一家團聚,現(xiàn)在留在家里還有妯娌父母照顧,誰知妯娌嫉妒高母以后可以脫離婆母的管轄,在城里當家做主,硬生生的拖著高母的生產(chǎn)時間,導致最后難產(chǎn),孩子在母親肚里時間太長,夭折了。
妯娌只是一個村婦,做事并不謹慎,高父回來后不久就得知了真相,但兄弟情義,嫂子又是母親的表親,連父親都給他跪下,言家丑不能外言,高父無可奈何,只能帶著高母離開這個傷心地,自此不再回去。
兩年后,高母身體好些才生下了小女孩,取名高覓陽,此時,高父也升職成了掌柜,失而復得的孩子加上高父對妻女的愧疚之心,使得雖然家中條件只是一般,但高覓陽是一個在寵愛中長大的孩子,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給予了最好的待遇。
可惜客棧東家的公子得罪了仙門世家金氏的門人,金氏的人帶著人打砸了客棧不算,還把東家打傷了,剛好六歲的小女孩給父親送飯,被掃到臺風尾,加上收到驚嚇,高覓陽高燒不退,一命嗚呼,才給了高高一線生機。
這些留在高高身體的記憶和執(zhí)念,只是小女孩對父母的孝心,他們已經(jīng)失去了哥哥,如果自己再夭折,不知高父高母受不受得住。小女孩也沒什么遺愿,只求高高為高父高母盡孝,承歡膝下。
因果循環(huán),不過是本分,我答應了。
似乎隨著這一承諾,病痛帶來的不爽快和沉重都消失了,病去如抽絲,一下子就見到了病愈的希望。
高高睜開眼睛,外面已經(jīng)蒙蒙亮了,高父披著衣服還趴在桌上睡著,想來昨天半夜還折騰了一通,也是累了。
循著記憶里明玉功的功法試著運轉(zhuǎn)了一圈內(nèi)力,果然舒服了很多,坐起身來,將被子推開,夠著床邊的鞋子穿上,走到高父身邊開口喊醒他:“爹爹,醒醒,我好了,您回屋睡吧,這樣不舒服”
高父坐起身還有些懵,伸出手摸著高覓陽的額頭發(fā)現(xiàn)真的退燒了才放下心來,“怎么不叫爹爹抱你下來,你現(xiàn)在一個人下床還有些危險”
覓陽仰起頭,笑起來:“女兒長大了,小心些便沒事的,你看,不是好好的”,說著,還轉(zhuǎn)了一圈。
高父趕緊按住她,“你呀,病剛好就不老實啦,昨天病著又沒吃什么東西,小心頭暈。好了,你娘 熬了青菜粥在灶上,爹給你乘來,乖乖吃了”
覓陽乖乖點頭,幸福的家庭處處相似,溫暖如陽光,讓覓陽因著前世冷硬了一些的心竟有些柔軟起來。
高覓陽和高父各自喝了一碗粥就和高父保證老老實實呆在家里,讓他回去睡覺。
然后高覓陽乖乖坐在炕上纏線,高母則家里家外的忙活,高父在隔壁補眠,如此溫馨的時光,覓陽想,如果這輩子能永遠如此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