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

屋外叩門聲響起，打斷了張真源還未說盡的話。

程玉沒敢吭聲，只待看他眼色行事。

見張真源神色并無慍意，程玉方才起身去開門。

程玉有什么事嗎？

配角（雜役）：樓下大堂內(nèi)有位先生找，說是有急事尋張先生回去。

程玉張先生…

程玉扭頭望向張真源，所幸他并未多說什么，只是起身時(shí)理了理身上那件新式西服，離開時(shí)也沒說什么。

好似剛憶起的那些前塵往事不過是隨口胡謅，也無所謂程玉怎樣向其他人講。

但話至于此，她還有什么不明白。這世間男女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她愛他，他愛她的故事，聽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這是1934年，民國二十三年，哪有什么白小姐，有的只是戲伶新角白先生，更何況，這些是是非非離程玉太遠(yuǎn)，像是話本子里的故事。

然而程玉沒想到的是，她和白翹的緣分很快就來了。

年末將至，總有客人約院里的小姐做女伴外出，而這些人大多時(shí)候聚會的場所都是橋牌館，偶爾也出入觥籌交錯的酒會，只是這些酒會一般都是做洋人買賣的商人，和他們說話常常像走在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上，令程玉很不自在。

今天這局她早早便到了，現(xiàn)下正陪著客人，北洋行署二少爺，許稞。

兩人坐在館樓一樓會客廳的沙發(fā)上，百無聊奈地閑談，似是在等什么人。

說話間，有人走進(jìn)來，許稞趕緊站起來迎上去，

配角（許稞）：姜少，蔣哥有點(diǎn)事還沒到，讓我在這兒先等著您。

眼前被稱作姜少的中年男人，雖已過而立之年，但看著氣宇軒昂，神情間毫無郁色，應(yīng)當(dāng)正是人生得意之時(shí)。

配角（姜坤）：怎么請客的比客人還遲，一會兒可得罰他喝酒。

配角（許稞）：是，您說得對，一會兒肯定陪您喝得盡興。

姜坤和許稞跟在程玉后面，沿著旋轉(zhuǎn)樓梯往上走。

配角（許稞）：本來是安排好的，臨了出了點(diǎn)意外。

配角（許稞）：不過看時(shí)間，應(yīng)該是快到了。

三個(gè)人到包廂時(shí)，里面已坐了好些人，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大多程玉都不認(rèn)識，但也有幾個(gè)眼熟的。

蔣廷聞到得不算太遲，姜坤他們坐下約莫不到一刻鐘便來了，只是他身后還跟著一個(gè)人。

人剛進(jìn)屋，姜坤揶揄他。

配角（姜坤）：蔣少還真是個(gè)大忙人。

配角（蔣廷聞）：不好意思，姜老板，主要是佳人難請。

他這才看見蔣廷聞身后站著的人。

只是這一看便徹底沉默了。

面龐白皙，那雙明亮的眼瞧人時(shí)讓人恍神，白翹遠(yuǎn)遠(yuǎn)站著，并未湊攏，站在人群邊緣卻自成中心，目光平靜又平淡地往程玉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得程玉心驚。

白翹您好，姜老板，白翹。

她笑著走過來，沖姜坤伸手。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跟在蔣廷聞身后的人是多年未見的白翹。

屋子里眾人竊竊私語，上海不大，許多人都曾聽過白翹這個(gè)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