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高舉起匕首便走向跪坐在一旁的喬九,剛要刺下卻發(fā)現(xiàn)手指不知怎么就被斬斷了,她另一只手緊緊握了上去,看向那人,面部猙獰:“是你!你剛才沒死?!你…!!”
身后的宋洛昀一皺眉,手中暗器劃向那人脖頸,給了他一個痛快。
喬九看見來人,眼神亮了些,他想要起身這才發(fā)覺腳已經(jīng)麻了,雙腿一軟便向后栽去。
那人扶住喬九,皺了皺眉頭,試著向他度了些內(nèi)力,卻發(fā)現(xiàn)這人丹田空空如也,吩咐宋洛昀帶上喬歸寧,四人向林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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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九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思及前因后果,眼淚便不爭氣地流了下來,他不禁好笑,當時都沒哭現(xiàn)在哭什么呢?
“嘎吱——”房門被推開,喬九幾下子抹掉了眼淚,看清來人后便趕忙起身,卻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說了句“謝謝?!?/p>
見那人沒有說話,而是打量著他,便故意道:“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我一次,咱倆扯平了?!?/p>
那人有些好笑到:“你覺得你第一次見到我時我那樣子像是有事么?”
喬九咬咬牙,不糾結(jié)這個話題,反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那人看著他紅彤彤的眼睛,答到“宋衍洲。”“你呢?”
“喬九?!眴叹磐蝗灰庾R到:“我的包呢?”
宋衍洲指了指他枕邊,喬九這才看到,他的腰包和衣物都好好的放在枕邊,頓時松了口氣。他拿起腰包細細檢查了許久,里面并沒有少什么。
“這個包很重要么?”宋衍洲看著他心情起起伏伏,有些好奇。
“這是我娘給我的。”
宋衍洲看著喬九抱著腰包失神,便想轉(zhuǎn)移話題:“你接下來想去哪?”問完他自己卻有些失神了,他這么在乎一個僅僅見過幾面的人的感受做什么?
“我想要拜一個人為師,我想要習武,我要親手為我的父母報仇。”說到這,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宋公子,你知道那伙人是誰么?”
宋衍洲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道:“不知道,不過那些人配備整齊,武功都不弱,應該是一個暗殺組織”他原本想問,喬風至既然能和那群人糾纏那么久,武功肯定不弱,他怎么還要拜師呢?但是想起他空空如也的丹田和上山采藥這件事,想來他父親并沒有想教他習武。
“我二哥呢?”
“他在隔壁房”他看著喬九就要出去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有阿昀看著不會出事的?!?/p>
宋洛昀從房間出來,給兄弟兩人留了個二人空間,便看見宋衍洲就背對著房門站在門口,向客棧樓下看去。
“哥?”她只覺得她哥今日奇怪的很,卻說不出哪里奇怪。
“阿昀,和我去看看喬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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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洲來到小院,進了屋子,從后面看著那趴在桌上的人,久違的生怯不知什么時候涌了上來。他既希望她是這個人,又希望她不是。
他湊近,面對著她那有些猙獰的面孔,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真的是…車前輩,喬九…車九,小鬼…”隱隱約約的,宋衍洲好像又看見車前輩拉著他的手,滿面笑容地對他道:“若是以后阿衍有了弟弟,我便喚作他車九?!?/p>
“車九?合起來是‘軌’,是……”
“阿衍真聰明?!避嚻咤χ嗔巳嗨哪X袋。
“哥!坑已經(jīng)挖好了?!痹鹤永锏乃温尻琅d沖沖地朝宋衍洲喊了一聲,根本不懂什么死者為大。
宋衍洲深呼一口氣,有些心酸:也不知道如果車前輩還活著,見到他還認不認得出,那個“車九”的真正含義的受益者。
“阿昀,打點好?!?/p>
“誒??”宋洛昀看著已經(jīng)走開一段距離的人,招手道:“哥你去哪?!”然而并沒有得到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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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九扶著喬歸寧坐到了一旁的小榻上,給他倒了杯茶,喬歸寧有些吃力地沖他笑了笑,接過來抿了一口。
“小九,宋公子呢?”喬九已經(jīng)和他大概講了剛才的事。
“他在隔壁房,哥你要不要再歇一下?”喬九輕輕拉過他的手為他揉了揉合谷穴(主治頭疼)。
“不用了,我沒事?!眴虤w寧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們一會便離開吧,宋公子與我們素不相識,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喬九剛想說話,便有人推門而入,喬歸寧立刻起身擋在了喬九身前,便聽宋衍洲道:“如何就素不相識了?喬小公子有所不知,我同令弟可是有過命的交情。”
喬歸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喬九,從來沒聽小九說過他認識其他人,小九自小就生活在那片山林中,應該也沒有途徑去認識。喬九趕忙解釋道:“我今早去后山采藥時宋公子受傷了,便順手替他包扎了一下。”
喬歸寧那剛才看見來人是宋衍洲而松下去的心瞬間又懸了起來。僅僅是因為包扎了一下就這么大費周章地來救人,說是報恩誰信呢?更何況,他既然能救下他們,實力定然不俗,卻在后山受傷。他比喬九大了幾歲,兒時便是跟著父親東奔西走,躲避追殺,對事物敏感的很。
“多謝宋公子救下我兄弟二人,小九乃是學醫(yī)之人,見公子受傷包扎乃是分內(nèi)之事實在算不得恩?!眴虤w寧依舊擋在喬九身前,毫不驚慌地對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歲數(shù)的,相貌極為英俊的人作了個揖。
宋衍洲頗有興致地看向這兄弟二人,這哥哥如果他沒記錯,應該是喚做喬歸寧,意為“回歸安寧”,車前輩曾經(jīng)多次和他提到過,那時車前輩一邊帶著他躲避追殺,一邊尋找走散的喬風至、喬云深和喬歸寧。只不過后來他被人劫走,便沒有與三人見過面。
“宋公子?”喬歸寧見他有些出神了,便喚到。
“抱歉?!彼窝苤抻行┣敢獾匦πΓ倏聪騼扇藭r眼底有說不出的溫柔:“喬小公子剛才說要離開,可是想好去哪了?”
喬歸寧一時噎住了,他還真沒有想過要去哪,這京城他雖然還是很熟的,但好像也是沒有兩人的容身之處。
宋衍洲見他沒有回答,繼續(xù)問道:“喬小公子身上可帶有盤纏?”
喬歸寧更回答不上來了,只得轉(zhuǎn)移話題到:“宋公子對我二人有救命之恩,便不要喚我‘小公子’了,我叫…”他頓了頓,宋衍洲也不催促,只裝沒聽見。
“我叫喬七?!彼噶酥干砗蟮娜藙傄榻B,便聽喬九道:“我叫喬九?!?/p>
喬歸寧臉色微變:這傻小子怎么將本名說出來了!便有些尷尬地對宋衍洲報以一個微笑。
宋衍洲看著這兩人,有些好笑:這兩人一個警惕的很,一個傻的緊。
宋洛昀埋完人進門就看見自家平日里十分威風,不茍言笑的洲大木頭人臉上掛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只覺得他哥是受傷傷到了臉。
然而接下來宋衍洲的話就讓她覺得,這木頭人更可能是傷到了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