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雪聽著,知曉女人后面愛上了誦經(jīng)禮佛,心想萬事寄托佛陀,才不會那么苦。所以她才遇到了一個與她年紀(jì)相仿的和尚。
她無論閑暇與否都會來這個寺廟禮佛,自然和那個和尚熟絡(luò)起來。交談中不知不覺敞開了心扉,她時常將心底之事傾訴于他,望他能指點(diǎn)迷津,僧人也未曾厭煩,總能溫柔的解開她的心結(jié)。
人生在世,若得一知己,足矣。她愈發(fā)喜歡在寺廟停留。
若不是后面發(fā)生了一件事 ,她大概也只會把他當(dāng)知己而已。
丈夫為了攀附權(quán)貴,愈發(fā)貪得無厭,最后居然要她陪城里和皇親貴胄有關(guān)系的富商一夜,只為了獲取一筆銀錢置辦更大產(chǎn)業(yè)。
“你是瘋了嗎?”
“那個人也不能行事,就一晚,他不能做什么。你也不能一直待在家里沒有事情做吧?!?/p>
“我日夜操勞,為你制衣持家,照顧公婆你又何以見得?!?/p>
“那你禮佛那些錢財供奉不都是我腰包里掏。”
“你就是個孬種”女人怒吼,這句話似是戳到男人的痛處,他一巴掌打了過去。女子發(fā)釵掉落在地上,青絲失去支持,散下。
她眼凝淚水,臉上紅腫了一片,男人也是不敢置信般,他整個人都僵住,嘴上只能嘟囔了一句“對不……”
然而她完全聽不見了,她只想離開這里,趔趄地起身后奪門而出,下意識奔往那個寺廟。
和尚彼時正要關(guān)寺門,卻遠(yuǎn)遠(yuǎn)見有一個藍(lán)色身影奔過來。他鎖眉,心道真是無奈,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偏偏又有人來。但他還是停止了關(guān)門的動作,將眉頭撫平,換上了一副慈悲的表情。
身影越來越近,他定睛一看,是整天找自己的劉家小娘子。心里頓時了然。估計又是和丈夫鬧矛盾了。罷了,無非又是和往常一樣,說幾句話打發(fā)便是。
然而接下來令他錯愕的是,女人好像是失了魂魄理智般,沖到他跟前緊緊地抱住了他。
他頓時渾身僵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畢竟,寺里香油錢不多了,人生在世不如意,若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出家。其他人日日頌佛念經(jīng),他也跟著南無阿彌陀佛,至于是否參透了什么,其他人他是看不出來 ,反正他不過是求一份溫飽。
所以對待女施主更多是為了溫飽。
只是此刻,他那些日子,平靜無波的眼里陡生了一抹驚色。
懷里哭聲如同細(xì)針般,刺痛著他的心
“求求你,救救我?!迸似怀陕?。
“施主,你。”和尚有點(diǎn)不知所措問了一句話。
她眼淚墜落在了他的衣襟上,滲透進(jìn)衣裳,仿佛燙到了他得肌膚。
“求求你告訴我,我要怎么做,我真的好痛苦,我寧愿去死。”他沒有抱住她,而是機(jī)械的念著往常打發(fā)的話語“一切苦相皆為己造。施主要自行修煉 ,方可擺脫?!敝皇遣恢獮楹危曇粲悬c(diǎn)顫抖。
“可我要怎么做,我又能怎么做!” 女人離開了他的懷抱,淚眼婆娑看著他,“求你,告訴我。”
她眼淚折射著滿月的清輝,任誰見了都會觸動。他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或許可以將心望向于佛。而我永遠(yuǎn)愿傾聽?!?/p>
大概是這一刻,他的心破防了。而后她便在寺里廂房住了一夜。醒來,想到昨夜情景,她開始對那個和尚產(chǎn)生了一些不同的情感。
她終究是沒有去陪什么人,她丈夫最后到底沒有這么干。只是她的心已經(jīng)不抱希望,她和自己的丈夫毫無情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