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客行一副委屈狗狗的樣子,“阿羨~是不是小可昨夜沒伺候好你,還是沒有伺候到位?你提出來,今晚一定包君滿意?!?/p>
魏無羨只覺得渾身一陣惡寒,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他連忙擺手拒絕,“不不不,還是算了吧,你伺候的可是太到位了,到位到我這幾天都不太想見到你的那位小兄弟?!?/p>
“阿羨~”
魏無羨挑眉道:“先養(yǎng)好你自己的身體吧,這些事情以后談,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人都還鼻青臉腫著呢,還談這個?”
“也是?!?/p>
溫客行覺得魏無羨說的話很是有道理,為了他以后的幸福,他現(xiàn)在必須趕緊養(yǎng)傷,只有將身體養(yǎng)好了,日后他才能更加幸福,嗯,是的沒錯。
溫客行頓時安安靜靜的蹲在浴盆里,將自己除了頭之外全部都泡在了藥浴里,不再說一句話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有魏無羨在,溫客行很難不聽話,就算溫客行破天荒的沒有聽魏無羨的話,他最后也會聽周子舒的話的,畢竟跟他來軟的不行,還是要來硬的才行,而魏無羨和周子舒則一人代表一面,一人負責(zé)軟勸,一人負責(zé)強硬,偶爾兩人還會角色互換,或者是同時擔(dān)任。
張成嶺滿眼心疼的看向了魏無羨和周子舒,小聲的詢問他們道:“師父,小師叔,你們的傷還疼嗎?”
說著,張成嶺目光又開始變得堅定了起來,“那伙臭強盜從哪兒冒出來的?等你們養(yǎng)好了傷,咱們?nèi)怂麄兊睦铣?!?/p>
聽到張成嶺如此說,周子舒這才想起來他們用來騙張成嶺的理由,這理由是當時信口胡謅的,唉,撒了一個謊,還需要另一個謊來圓,“啊……沒事,那伙強盜已經(jīng)被你溫叔殺光了,都殺了……”
見周子舒快要編不下去,魏無羨及時出面打了個圓場,將張成嶺派去做事情去了,“成嶺,你趕快去把這些藥磨成粉?!?/p>
“好?!?/p>
張成嶺一口應(yīng)下,隨后便端著這些藥材小跑著去研磨去了。
看張成嶺噠噠噠的跑開,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后,周子舒和魏無羨這才松了一口氣,而溫客行則實在忍不住笑道:“阿絮,你編謊的本事可真夠差勁的,什么強盜能將你我打傷?”
“也得虧咱大徒弟傻透了,阿羨又出來幫你打圓場岔開話題,然后打發(fā)走了成嶺,不然以成嶺這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還不知道要發(fā)生什么事兒呢?”
周子舒不禁翻了個白眼,道:“我編謊的本事自然不如你,要不然你來編一個?!?/p>
也是,溫客行編謊話騙他騙了這么久,這會兒他可不是得要多記仇呢,這種編謊話的技術(shù)舍他其誰?
可是,溫客行卻突然開始嚴肅了起來,極其認真的說道:“阿絮,阿羨,我不想再對成嶺撒謊了?!?/p>
周子舒卻疑惑的歪了歪頭,他想先把那藥湯給溫客行加上,其他的話可以待會兒再說,誰知周子舒剛走幾步,就被溫客行喝停了。
“你別過來,你就站在那兒聽我把話說完。有些話,看著你,我可能就說不出口了?!?/p>
“我來吧,阿絮?!?/p>
說著,魏無羨從周子舒對手中接過了那盆藥湯,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屏風(fēng)后面,將藥湯一下倒到了浴盆里后,便立即回到了自己剛剛站的地方,全程動作干脆利落,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甚至溫客行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藥湯就已經(jīng)加好了。
溫客行看著浴盆里水波蕩漾著的藥湯,心里感覺暖暖的,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他的阿羨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不過,他很快就重新嚴肅了起來,十分認真的說道:“成嶺之所以家破人亡,我并非……全無干系?!?/p>
周子舒趁機詢問道:“命人血洗鏡湖派的是你?”
聞言,溫客行急忙否認,“不是!”
接著,溫客行問兩人道:“你們記不記得,春天時,江湖中遍地流傳著一首五湖水天下匯的歌謠?”
周子舒回答道:“忘不了?!?/p>
魏無羨也附和道:“記得啊,當時我因為出入江湖,所以還特地查過的,不過好像似乎并沒有查這個歌謠的源頭。”
溫客行的眼眸沉了沉,神色凝重的將后面的話說了出來,“但這首歌謠的下半句——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誰與悲,是出自我手?!?/p>
聽到這里,兩人即使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他們一直以為是五湖盟或者毒蝎的人散播的謠言,沒成想這背后竟然是溫客行的手筆。
兩人的反應(yīng)并不在溫客行的意料之外,所以他又接著往下說著,“我知道,一旦自己撒播下這顆懷疑的種子,消息自然會不脛而走,所有覬覦武庫之人,都會像蒼蠅見血一樣盯上五湖盟?!?/p>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武庫明明是一群人的決定,到了該承擔(dān)后果的時候,五姓兄弟在哪兒?!”
“我爹爹為了維護他們至死對武庫的秘密守口如瓶,可他們卻置身事外,當我全家被逐出神醫(yī)谷,被整個江湖追殺措捕的時候他們在哪兒?!”
“當溫姨他們因為保護武庫而被滿門盡數(shù)滅口,整個魏府上下一百多個人口,除阿羨勉強幸存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們在哪兒?!”
“他們就能以牙還牙,為何我就不能以血還血?!”
聽到溫客行逐漸瘋魔,快要失去理智的聲音,周子舒十分擔(dān)心,但是又不敢上前去,所以只能站在原地擔(dān)憂的喊他,希望他能找回神志,重新冷靜下來,“老溫!”
見此,明顯有心事的魏無羨張了張嘴,他想說什么,卻又覺得什么都說不出來,是啊,他也是當事人之一,他更能明白此時此刻溫客行的心情,因為早在十幾年的時候,他也曾這樣問過自己,向這樣控訴過老天,所以他這個時候才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因為他和溫客行本質(zhì)上就是一類人。
聽到周子舒擔(dān)憂的叫自己的名字,溫客行猛然清醒了過來,深吸了一口氣,將煩躁的心情平復(fù)了下來,這才繼續(xù)往下說著,“這些年來,支撐我活下來的唯有復(fù)仇一個念頭,不僅僅是替我父母還有溫姨他們復(fù)仇,而且也是替阿羨復(fù)仇。”
魏無羨疑惑道:“替我復(fù)仇?為什么?”
溫客行惡狠狠的道:“因為若不是那五姓兄弟不作為,阿羨你也不至于小小年紀就和我一起淪落鬼谷,受著非人的折磨,然后最終生死不明,下落不明,是他們間接的害了你,所以我當時復(fù)仇的念頭才愈發(fā)堅定,促使我最終坐上了鬼主的座位?!?/p>
突然,溫客行話鋒一轉(zhuǎn),將目光落在了屏風(fēng)后的周子舒身上,“可是……當我后悔,一切已經(jīng)積重難返……阿絮,我不是沒曾想過向你坦白,可是,即便你能原諒我,我又該如何面對成嶺?”
“雖然,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對成嶺所做的,相較于五湖盟對我,又有何區(qū)別呀?”
這時候,周子舒卻連續(xù)問了溫客行兩個問題,“那我問你,血洗鏡湖派的人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
溫客行搖了搖頭,他雖然是鬼谷谷主,但是實際上已經(jīng)是名存實亡,鬼谷中的那群惡鬼從來就不服他管,即使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很聽他的話不敢違背,可實際上早就散的散,背叛的背叛了,除了食尸鬼,艷鬼柳千巧和喜喪鬼羅浮夢是他這邊的之外,其他的早就各自為王,另投他主了吧。
因此,溫客行有些無奈的說道:“可能是鬼谷中出了叛徒,也可能是有人想假扮鬼谷嫁禍,反正……”
周子舒突然打斷了溫客行,道:“夠了,等大巫來,把我這倒霉的傷治好了,你我還有阿羨一同出去查明真相,替張家報仇?!?/p>
“到時候啊,你再和成嶺解釋清楚,不過,話說回來,到時候成嶺要恨你怨你,你可都得受著,不想面對,難道就不面對了嗎?”
一邊說著,周子舒一邊將一套干爽的衣服掛在了屏風(fēng)上,“我管你什么谷主妖主,首先你是我?guī)煹埽 ?/p>
“等你泡好澡啊,就趕緊去給我,阿羨和成嶺弄一頓好吃的,哦,對了,差點忘記了,還有一個葉前輩,這分量可不得要多做一點?”
“人生不過一日三餐,何必擔(dān)憂什么千古愁啊,庸人自擾?!?/p>
魏無羨適時插話道:“那個……阿絮啊,阿行啊,葉前輩這兩頓將我們之前好不容易包好的餃子幾乎吃的差不多了,所以,我們還得去鎮(zhèn)上買點材料,不然就目前莊里的糧食肯定不夠他吃,還別說還有我們幾個呢?!?/p>
“突然有點后悔那天叫住他了,要不……我還是傳信給我魏府的管家爺爺,讓他接葉前輩去我府上呆著算了,不然我怕他早晚要將阿絮你給吃垮掉了,畢竟阿絮你的經(jīng)濟也有限啊,養(yǎng)不活我們這么多人,這么長的時間……”
越說到后面,魏無羨的聲音越小,簡直都快要細如蚊子了,就等著周子舒和溫客行兩人其中一人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