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家為了給賭坊鎮(zhèn)場子,請了一名武師。說不準,說不準我爹把那寶貝交給了武師保管?!碧莆梓胍贿吇叵胝虑榈膩睚埲ッ},一邊接著搪塞他們的問題。
“放屁!”領(lǐng)頭人一口唾沫噴到唐舞麟臉上,“就那種貨色也配叫武師?昨日午時我們便把他抓來煉了,身上除了點銀子什么都沒有。”
唐舞麟努力的捕捉他言語中的信息?!盁捔恕倍喟胧侵刚パ毠?,昨日午時便已抓去煉了,豈不是自己剛離開謝府沒多久的時候?想到此節(jié),唐舞麟念道:不如我便一點一點的從他口中套出整個滅門慘案的經(jīng)過。于是接著說:“啊喲,我想到了。我爹曾派一個家丁日日接送我上私塾,有沒有可能在他身上呢?”
“什么?”
“就是那個日日接送我上私塾的家丁啊。你知道的,我爹就我一個兒子,保護總是要周到些的?!?/p>
“也沒有!他還沒出你家就被原地煉了,此刻尸體應(yīng)該還藏在井里?!?/p>
謝邂聽著那些自己平日里接觸交往過的家丁一個個慘死的過程,不禁怒氣上涌,呼吸加速。唐舞麟察覺到他的異變,連忙開口提醒道:“唐舞麟,冷靜!別害怕,這幾位大爺說話作數(shù),一定會放了我們的?!敝x邂聽了這話,強忍著憤怒,平復(fù)了一下心情。
“這位爺,我想起來了。我昨日被私塾的幾個同窗鎖在了妓院,許是他們趁機溜到我家偷走了罷?”解開這最后一個疑問,整件疑案的真相就差不多算是浮出水面了。唐舞麟也清楚,倘若這個問題當真得到了答案,自己和謝邂知道了這么多隱情,多半也就活不成了。除非他們能一直拖到舞長空來救他們,此刻除了師父,再沒有別人能指望了。
“嘿嘿,你以為當真是你運氣好,才躲過滅門慘案?實話告訴你,就連你那幾個同窗綁架你都是我們策劃好的。留你一命,為的就是應(yīng)對現(xiàn)在這種情況的發(fā)生?!碧莆梓肼牫鏊Z氣中的殺氣,知道自己和謝邂今天是在劫難逃了,但還是想讓他在死亡之前聽到真相,于是接著他的話說道:
“你們擔心的是,把人殺光以后找不到那件傳家寶,所以留下我一條命是吧?”
“嘿嘿,你小子不傻啊。我現(xiàn)在給你最后一柱香的時間仔細想想,你家的傳家寶到底藏在哪?一柱香以后,我們會開始折磨你,但不會殺了你,直到你想起來為止!”唐舞麟此時得知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更是深感魔教殘暴蠻橫,對其恨之入骨。唐舞麟睜開雙眼,正視著面前的人。此時他已脫下了黑色斗篷,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一臉兇相。
“喲,怎么?現(xiàn)在敢看我了?”他走上前掐住唐舞麟的脖子,不屑的問道。
唐舞麟的嘴角掠過一絲嘲諷,淡淡的開口說:“我知道的太多了,必死無疑。既然如此,我一定要牢牢記住殺我的人長什么樣子?!?/p>
那人松開了手,不禁對唐舞麟多了一絲欽佩。“你小小年紀,難道便不怕死么?”
“死?死有什么可怕?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惡魔,日后死狀比我今日更慘一萬倍!只是可惜,連累了我最好的朋友?!?/p>
“唐舞麟!”此時謝邂也睜開了雙眼,目光灼灼的盯著唐舞麟,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能認識你這個朋友,我不后悔。”
“什么?他不是謝家的少爺,你才是?”
“沒錯”謝邂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這群殺害他全家的兇手,“而且我也知道你們要找的東西在哪?!?/p>
“后來呢?”舞長空急切的問道,“你們是如何得救的?有沒有受傷?”
唐舞麟從床邊站起,在舞長空身前轉(zhuǎn)了一圈,坐下來說道:“沒有受傷,放心吧師父。”接著繼續(xù)講述自己遇到沈熠的過程――
謝邂告訴那些人,說謝家的傳世至寶被父親寄存在洛陽,只有謝家的嫡傳后代才有資格去認領(lǐng)。接著又提出,明日動身啟程前往洛陽,由謝邂取回傳家寶交給這些人,條件是放過唐舞麟的一條命。
“謝邂,你不能... ...”
話還沒說完,唐舞麟已被堵上了嘴,領(lǐng)頭壯漢一臉奸笑的說:“好,我可以放過他一命。但他知道的太多了,我必須把他毒成傻子?!?/p>
謝邂輕閉雙眼,深吸一口氣,決絕的說道:“好!只要你們放過他,事成之后不勞你們動手,我自會下九泉與父母團聚。”說罷,他和唐舞麟已雙雙被打暈過去,不省人事。
次日丑時,唐舞麟被人拍醒,睜眼一看,是一名自己從未見過的紅衣女子。唐舞麟雙眼朦朧的看著她,接著搖了搖腦袋,整理了一下混亂的記憶。
“你是誰?這些魔教教徒為什么將你綁在這?”
“我是... ...”唐舞麟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此時他和謝邂已被解綁,癱坐在地上。謝邂依然靠著柱子昏睡,只因他體質(zhì)偏弱,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尸體,定睛一看,竟是綁架自己的那些魔教教徒。唐舞麟很快意識到發(fā)生了些什么,看來是眼前這位女俠闖進這里,殺光了魔教教徒,救了自己和謝邂。
“我叫唐舞麟,他叫謝邂,我們... ...”在這時,唐舞麟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師父舞長空。他們被綁走時舞長空還在謝府和那些人打斗,此刻生死未卜,連忙喚醒謝邂。一邊用力拍打他的臉,一邊向著紅衣女俠說道:“快!還請女俠快去隨我救人,去晚了怕是有性命之憂!”
時值深秋,雖已卯時三刻,卻仍天色晦暗。唐舞麟和謝邂帶著沈熠一行人火速趕往謝府,營救舞長空。在路上,唐舞麟向她介紹了自己和師父的身份,然后意外得知沈熠竟是舞長空在唐門時的師妹。半個多時辰之后,眾人終于來到了謝府。沈熠令兩個徒弟去處理庭院內(nèi)的尸體,自己則和唐舞麟搜尋舞長空的下落。而謝邂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危機,此刻再回到自己家里,看著自己偌大家業(yè)就此付諸東流,恍如隔世。
謝邂收拾了幾間房,安頓了沈熠師徒三人,又幫唐舞麟把舞長空搬到床上,走到了院子里仰望夜空,無聲的流淚。唐舞麟幫師父解劍更衣,蓋好被子,看見謝邂孑然一身的坐在庭院里,便出去走到他身邊坐下。
看見唐舞麟走來,謝邂連忙擦干眼淚,遞過一壺酒,說:“我第一次喝酒,你可別把我灌醉了。”
唐舞麟接過,撕開封裝,悶了一大口。
“這酒好??!”
“是嗎?”謝邂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小飲了一口,回道:“我不懂酒,但這是從我爹酒窖里搬出來的,應(yīng)該不會差”
唐舞麟停了下來,他從未喝過如此名貴的酒,像他這樣鯨吸牛飲,實是暴殄天物。謝邂察覺到唐舞麟的異樣,說道:“喝啊,我家被滅門,這里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更何況今日我們已是生死之交,還客氣什么,隨意喝。”說罷自己先猛飲一大口,然后嗆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
輕拍謝邂的后背,唐舞麟安慰道:“別難過了。善惡有報,天道輪回。魔教兇殘無道,人人得而誅之,你的仇人們一個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謝邂雙手緊握成拳,憤憤的說道:“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會親手討回來?!?/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