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關(guān)上之后沒多久,蘭沉淵披著中衣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意味不明地笑著:“晉、舒,晉展陽。有意思?!?/p>
此時他已卸了臉上的妝,露出真容來。
他長了一雙勾人的媚眼,比起女兒妝時的模樣差別不算太大,也只是臉部線條更鋒銳些,便是真正的姑娘家都要自認比不上他妖媚。
但也僅僅是他的長相。
此時他光是平平淡淡地站在那里,穿著一身白,也仿佛吸飽了血的妖妍怒放的毒花,透著血腥氣。他仍是收著自己的氣場,但光是泄出來的這一點,若是此時房間里有第二人,膽子小點的怕是會嚇倒在地。
蘭沉淵移步至床邊坐下,將水藍色的外衣隨手拋在床尾,細細擦拭著頭發(fā)。
比不得蘭沉淵的優(yōu)哉游哉,晉舒和胡柯進了隔壁房間,胡柯夸張的拍拍胸口,刻意壓低了聲音:“我說晉展陽,這哪兒來的辣妹子,這么可怕?之前把你看呆了的那個紅衣美女?”
“嗯。是個高手?!睍x舒頓了頓,補充道:“他是男子?!?/p>
“她有功夫在身我之前也發(fā)現(xiàn)了,高不高手沒看出來,剛剛算是看出來了。等一下!你說他是個男的——那~么活色生香一大美女?”胡柯一臉難以置信。
“他的目的我尚且不知?!睍x舒將自己的猜測道出,“當(dāng)時那朱九被我的銀針釘傷腿,但我追出去就不見了,四周全無不同尋常的動靜,之后沒多久他就出現(xiàn)了,只怕……”還未說完被人打斷。
“是我干的。誰讓他運氣不好犯到我手上了。”門被打開,松松垮垮披著外套就出門的麗人倚著門框,笑著望來,“你們也不用找了,他已經(jīng)化成一攤水了。一個采花賊罷了,我也算是做了好事?!痹捳Z間帶著笑盈盈的尾音。
美人倚門回首,巧笑倩兮,本該是多么賞心悅目的畫面,胡柯卻莫名打了個寒噤,問道:“你是誰,先前在清芳軒是想干什么?”晉舒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啊,忘了自我介紹,蘭沉淵,‘蘭草’的‘蘭’,‘自謂終天路,忽然下沉淵’的‘沉淵’。只是,‘風(fēng)華劍’和‘裂石劍’看起來和傳聞中大不相同呢。”他沒有回答胡柯為什么出現(xiàn)在清芳軒的問題,掃視了二人一眼,最后目光停在晉舒身上,眸中氤氳著淺淺的沒有溫度的笑意。
胡柯當(dāng)時炸了:“你什么意思,是想說老子配不上‘裂石劍’這個外號嗎?你又是什么大人物啦,聽都沒聽說過?!?/p>
晉舒挪了半步微微側(cè)身將胡柯?lián)踉谏砗?,笑?“‘風(fēng)華劍’一名本就是江湖兄弟們謬贊,倒是閣下,武功和容貌如此,卻不曾聞名于天下,想來確實身份不凡?!?/p>
晉舒并不奇怪對方叫破自己和胡柯的身份,畢竟他們二人在江湖上確實很有名。旁人可能不知晉舒和胡柯,卻一定知道“風(fēng)華劍”晉展陽和“裂石劍”胡一夢。方才胡柯那一嗓子已經(jīng)把晉展陽這個名字送到蘭沉淵面前了。
倒是蘭沉淵這個名字,晉舒行走江湖近十年,都不曾聽說過。
“不敢當(dāng)。一介脾氣不大好的小人物罷了。”蘭沉淵仍是笑著,“只是沒有想到,以清正聞名的‘風(fēng)華劍’也會用暗器這種不入流的武器,‘裂石劍’看著可不太聰明。真是令人大開眼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