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柯回房后先是在桌邊坐下,倒了點茶,沒喝幾口又站起,頗有些坐立不安。倒不是因為害怕隔壁蘭沉淵這樁大佛,只是他實在擔心晉舒,害怕晉舒和蘭沉淵攪和到一起會受到蘭沉淵的傷害,以及被蘭沉淵牽累。
胡柯清楚他應該相信晉舒,因為晉舒只是性格溫和而并不柔弱,也不是經不起打擊,但依舊忍不住去想。
胡柯坐不住,終究還是提劍走出了門,跑到大堂里去和樓下喝酒吃菜的客人們套近乎,聽他們侃天侃地去了。
蘭沉淵則又倚著窗,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手上則幾乎將匕首轉出殘影來??梢娦乃家膊黄?。
胡柯出門后,蘭沉淵微微偏頭,冷笑一聲,扯了一塊布蒙了臉從窗戶翻了出去。
先前蘭沉淵雖總站在窗前,但習慣使然一直處于樓下人看不到的位置,這利落的一翻,先是嚇到了附近的人,等到他抬起頭,卻是一大片吸氣聲。蘭沉淵他這張臉和這雙漂亮的眼睛,蒙了面猶抱琵琶半遮面,比起露出整張臉也不遑多讓,一樣招蜂引蝶。蘭沉淵皺了皺眉,終究沒有做什么,運起輕功很快闖出人群,失了蹤跡。只剩下一一片被驚艷到了的人——他們應該慶幸蘭沉淵沒有做什么,否則他們大概只能橫著被人抬走了。
蘭沉淵比起晉舒更顯熟門熟路,在小巷之間穿行,很快站在一間小屋前,瞇了瞇眼 推開門走了進去。院中的人都是一臉警惕,掏武器的掏武器,有個人更是應激反應一把飛刀扔了出去。蘭沉淵似閑庭信步,不慌不忙地躲開飛刀站定,而后啪啪啪鼓起掌來:“反應很快嘛?!?/p>
蘭沉淵隱在面紗下的嘴角勾著,是在笑,但露出來的眼睛卻冷的淬冰,毫無笑意。院中的人聽到聲音才意識到來人是誰,紛紛扔下武器跪了一地,抖如篩糠,疊聲哀求:“主上饒命!主上饒命!”
“怕什么?本座在夸你們啊?!碧m沉淵走到院中,捋了捋衣袖,沒人敢抬頭,抖得更厲害了。此時的蘭沉淵一身氣場完全沒有遮掩,儼然是一個尸山血海里走出血氣深重的惡鬼,露在外面的眼睛邪氣地微挑。
“嘖?!碧m沉淵無趣地撇開頭,環(huán)視了一眼院子的布局,“都起來吧。有事交代你們?!?/p>
他們這才敢起身,但都頗有些腿軟的樣子。領頭的女子花枝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恐懼,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道:“主上。您請吩咐?!?/p>
蘭沉淵掃了她一眼:“葬花長恨坊的人。”
“是?!被ㄖ?。
“葬花這段時間差不多也該到竹內了,你去給她帶個消息,告訴她可以把消息放出去了?!?/p>
“是?!?/p>
“還有,你讓葬花派人好好給本座好好查一下晉展陽這個人,把他的底都給本座挖出來,你也去?!?/p>
“是?!被ㄖχ还軕桓矣腥魏我勺h和動作。
“行了,去忙吧。本座也該回去了,沒事別來打擾本座?!?/p>
“是?!敝T人齊聲應道。
蘭沉淵扭頭便走,不帶一絲留戀。
待蘭沉淵走出門,走遠,整個院子里的人才像活了過來,無不是冷汗涔涔心跳如擂鼓,幾乎都卸力癱倒在地。
二把手何松毫無形象仰面躺在地上,毫不在意花枝嫌棄的眼神,心里暗嘆主上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