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奕回來了,是在第二天的傍晚,那時的司馬墨年穿著一身松松垮垮的里衣,坐在床上,仔細(xì)翻閱著《黃泉秘聞》。
上古魔物不僅僅只有墨戟一個,他是其中之一,其余還有四個,墨戟的真身,是一條黑色蛟龍,由一個帶有神諭的上古戰(zhàn)神封印。
他驚奇的發(fā)現(xiàn),那個封印了墨戟的上古戰(zhàn)神,竟然同花子奕一樣,有一雙血紅色的眸子,指尖會開花,對戰(zhàn)墨戟的時候,他只用了一把劍。
似乎是由天地間的怨氣與靈氣相融合,鍛造出來的一柄劍,比起從古至今而來這些有名的神器,這柄上古利器,竟然從未曾被人談?wù)搼浧疬^。
他翻了頁。
上古利器,劍名——梟剎,通體血紅,發(fā)著紅光。
……
未曾讀完,便有人輕叩房門,司馬墨年合了書,扔在了枕邊,去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花子奕,天氣見涼,外面下著小雨,花子奕手里提著兩壺酒,看司馬墨年開門,就揚(yáng)了揚(yáng),他偏了偏身子,讓花子奕進(jìn)門。
司馬墨年穿著的衣服有些大,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頸,還有領(lǐng)口下若隱若現(xiàn)的精致鎖骨。
花子奕剛剛歸來,帶著露水的濕氣,許是怕司馬墨年著涼,從房間的衣柜里面翻出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在了司馬墨年身上。
白色的狐貍毛分外柔軟舒適,司馬墨年的臉頰微微蹭了蹭,半張臉包在狐球里面,深吸了一口氣,嗅見了一股子淡雅的花香。
還是花子奕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花子奕點(diǎn)了小爐子,溫了一壺酒,司馬墨年站起身,去把周圍的燭火點(diǎn)亮,起初躺在床上時,倒是并未想到花子奕會來,所以他只留了床頭那一盞有些昏黃的燭火。
一壺純釀,味道清冽,帶著桃花香。
司馬墨年瞇了瞇眼,不得不說,花子奕這里的酒倒是特別好喝呢。
花子奕添了酒“住的可還習(xí)慣?”
司馬墨年把杯中的酒飲盡,舔了舔嘴唇。
“一切安好,這里的人都對我很客氣。”
花子奕笑笑“你是我的貴賓,座上客,當(dāng)然要對你客氣,有什么需要直接說便可?!?/p>
司馬墨年把被子放在了花子奕的面前“再來一杯?!?/p>
花子奕一愣,隨后又笑了,幫著把司馬墨年的被子盛滿了酒。
“以前倒是未曾發(fā)覺,你這般愛酒?!?/p>
司馬墨年道“以前事物繁多,如今在你這里躲得清閑,生的閑情逸致,溫一壺酒,看窗前雨落,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p>
門前栽了兩棵桃花樹,花開的極其茂盛,經(jīng)年不衰,花瓣片片凋落,每每坐在窗前喝茶讀書的時候,司馬墨年總會不自覺的望向那兩棵桃樹。
這里的生活太安逸了,比起仙族那永無止境的任務(wù)和繁瑣的雜事,司馬墨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也不知能不能趕著吃上你這的桃子?!?/p>
司馬墨年望向窗外,呢喃著嘆了口氣,花子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窗前的兩棵桃花樹被雨沾濕,花瓣一片片的往下落,鋪了一地殘紅。
他覺得好笑,有些許無奈的看向司馬墨年“墨將,這樹只開花,不結(jié)果的。”
司馬墨年“唉”了一聲。
“那有何意義?”
花子奕道“這是做觀賞用的?!?/p>
他這的桃樹,除了后院的那一片,門前和宅子里面的桃樹全都是做觀賞用的,不結(jié)果,大半的花瓣都讓花葉染拿去釀了桃花釀。
花子奕原本是在魔族宮殿里面處理政務(wù)的,肆玨甩了一半的爛攤子給他收拾,看著就頭疼,望著外面下了雨,便尋著個借口溜了。
許是猜到花子奕心中所想,肆玨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低聲呢喃了一句“男大不中留?!?/p>
花子奕走了之后便跑到后院去挖了兩壇子桃花醉,興致沖沖的跑到了司馬墨年的房間門外,輕輕敲了門。
司馬墨年住的屋子在花子奕旁邊,才收拾出來的,花子奕專門讓人給司馬墨年備著的,既然來了,他也有私心的,他不打算放人回去。
司馬墨年披著狐裘出了門,回來時手上端著一盤子花生米,一盤子小菜,里面還握著兩雙筷子。
他的頭發(fā)被雨沾濕,細(xì)小的雨滴落在發(fā)間一滴滴的跟白糖似的,花子奕的手撐著腦袋,看著司馬墨年,似乎怎么都看不膩似的。
司馬墨年看他發(fā)呆盯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便就著手里面的筷子敲在了花子奕的額頭。
“看什么呢,如今戰(zhàn)事吃緊,外面情況如何?”
花子奕夾了顆花生米放嘴里,嚼了嚼“靈族的族長幻靈是個狠角色,殺的人多我也看出來了,到是個練家子,她殺的敵人都是一刀封喉,一點(diǎn)不要拖泥帶水。妖魅似乎始終都在保存實(shí)力,幾乎不出手,至于仙族?!?/p>
花子奕頓了頓“仙界領(lǐng)軍的人,是陌無雙,我沒看見羽楓,跟著陌無雙的還有一個人,長得清秀白凈,像個女人似的?!?/p>
花子奕不認(rèn)識,司馬墨年倒是認(rèn)識的,稍加思索過后才開口。
“那是白歌,仙界排名第四的戰(zhàn)神,我沒想到居然會有他在,白歌幾乎不參與戰(zhàn)爭,有他在的戰(zhàn)爭幾乎全都大獲全勝,但是他本人不愿意打仗,他喜歡和平。”
不過羽楓去了哪里,這倒是讓人匪夷所思的問題。
夜深露重,他們喝完了酒已經(jīng)是深夜凌晨時分,收拾了桌子,看著司馬墨年躺下了,花子奕這才離開,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間,收拾收拾便歇下了。
等到第二日一早,司馬墨年醒的時候才知道,花子奕又走了。
他走得極早,司馬墨年來尋他的時候,床上的溫度已經(jīng)褪下去了,冰冰涼涼的,出門便瞧見了一個熟人。
“墨將啊,早上好啊。”
楚子墨笑了笑,笑容真摯,司馬墨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早啊,楚公子?!?/p>
楚子墨擺了擺手“不必那般喚我,叫我子墨就行。”
司馬墨年笑“子墨?!?/p>
楚子墨這才釋然“可有何需要?”
司馬墨年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就是在這里確實(shí)太清閑了,我都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楚子墨摸了摸腦袋 ,這個他倒是沒辦法幫忙,因?yàn)樗彩乔熬€的人,回來只是偶爾。
“這樣的話,那您可以去找阿染,聊聊天,下下棋什么的,打發(fā)打發(fā)時間,畢竟我也在前線,沒什么時間可以陪陪阿染了?!?/p>
司馬墨年頓悟,這位楚公子每一次見面似乎嘴上掛著的都是染姑娘,倆人似乎隨時都在一起呆著呢。
思及于此,司馬墨年調(diào)侃到“子墨莫不是歡喜染姑娘?”
楚子墨啞然,沒有說話,倒是一張臉紅到了脖子,耳朵根都是紅的。
“很明顯嗎?”
司馬墨年點(diǎn)頭,很明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估計(jì)是個人都能瞧的出來?!?/p>
楚子墨撓了撓頭“那阿染不會也看出來了吧?那為何沒有戳穿我呢?!?/p>
司馬墨年道“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子墨難道不知,染姑娘看著你的眼睛也是含著情意的,怕是在等你先開口?!?/p>
楚子墨搖頭“容我再想想,萬一不是,那我便沒有退路了?!?/p>
嘮嗑嘮了兩句,楚子墨便離開了,望著楚子墨離開的背影,司馬墨年有些好笑,怎的平時瞧著這楚子墨聰明得很,到了感情什么便這般扭扭捏捏的。
等到楚子墨走遠(yuǎn)了,司馬墨年才出聲。
“人都走遠(yuǎn)了,染姑娘不出來嗎?”
巨大的紅漆木柱子后面,花葉染笑意盈盈的走了出來,站在了司馬墨年身邊。
司馬墨年問“聽到多少?”
花葉染想了想“雖然很抱歉,但是我全都聽到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