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不相識?”
特使摘下面具,問道:“那現(xiàn)在呢?”
看到特使摘下面具那一刻,小七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心里不停地喊著不要是他!不要是他!可是面具下分明就是那張曾經(jīng)讓他魂牽夢縈的臉。
“特使大人,小女確實從未見過您。”
“那為何你聽到'朝暮不依長相思'時,指尖在發(fā)抖?”
小七呼吸一滯,但很快恢復(fù)如常,笑著說道:“詩句很美......”
她抬眼看他,目光清明得不帶一絲雜質(zhì),“只是......大人莫非將我認成了別人?”
北堂墨染的目光落在她發(fā)間的白玉簪上,緩緩說道:“這支簪子......”
“裴瑜送的?!?/p>
小七打斷他,語氣輕快自然地說道:“他說很配我這身衣裳?!?/p>
北堂墨染的拳頭在袖中攥緊,那個名字像一把刀,猝不及防地刺入他心口。
“你......真的要嫁給他?”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小七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阿瑜待我極好,這門婚事再好不過?!?/p>
她說著,抬手輕輕撫過發(fā)簪,這是她撒謊或緊張時會做的標志性動作,北堂墨染自認除他之外不會有人知道的小習慣。
“七七,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小七的笑容瞬間一僵,隨即笑容得體地說道:“大人可真是執(zhí)著,不過您真的認錯人了。”
“夜已深,小女該回去了?!?/p>
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不帶絲毫留戀。
“那日大火,我......”北堂墨染突然開口,聲音低沉。
小七的腳步頓住了,但沒有回頭。
“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過往種種,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為了菲菲一次次拋下你......”
夜風涼的浸入骨髓,燈籠里的燭火搖曳不定。
北堂墨染的聲音漸漸顫抖起來,低聲道:“直到你葬身火海的消息傳來,我才明白......我錯了太多太多次?!?/p>
小七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她依然沒有轉(zhuǎn)身,但北堂墨染看見她的肩膀在微微發(fā)抖。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有些選擇一旦做了,就回不了頭了。”
她終于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問道:“可是您說的這些,小女實在聽不懂,若沒什么事,小女真的該走了?!?/p>
北堂墨染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小七吃痛地蹙眉,卻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一字一句地說道:“大人請自重,若是讓阿瑜看見,怕是會誤會的。”
“阿瑜”兩個字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北堂墨染眼中最后的希望,他緩緩松開手,看著腕上那道紅痕,心如刀絞。
“所以......”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這就是你的選擇?”
小七撫平衣袖,冷漠疏離地說道:“小女不知大人在說什么,夜已深,告辭了?!?/p>
她轉(zhuǎn)身離去,每一步都走得穩(wěn)穩(wěn)當當,沒有絲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