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靜室
魏無羨緩緩睜開雙眼,環(huán)視屋內(nèi)熟悉的陳設,雙眼逐漸清明,揉了揉有些發(fā)昏的腦袋,看見了守在床邊的藍忘機,喉中干澀,沙啞著聲音道
魏嬰(魏無羨)“藍湛,昨日是江澄帶我回來的嗎?”
他只記得昨日自己好像是喝斷片了,與江澄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藍忘機輕輕地給他揉著太陽穴,神色沉重,道
藍湛(忘機)“嗯?!?/p>
魏無羨想起身,就推了推藍忘機的手,示意他停下,自己幾乎沒用什么力氣,可藍忘機的手卻被大力彈開了。
魏無羨疑道,自己并未用力啊。
魏嬰(魏無羨)“不對。”
他看著自己的手,一種久違的感覺從丹田處傳來,魏無羨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雙手不住顫抖著,他嘗試著運轉(zhuǎn)靈力,感受到了體內(nèi)那洶涌澎湃的靈力。
魏嬰(魏無羨)“這是……金丹!”
這是他的金丹,他自己當年結的那顆金丹,之后他把它給了江澄……
魏嬰(魏無羨)“怎么回事??。拷文??這金丹怎么回事?”
藍湛(忘機)“江晚吟他大限已至,昨晚把金丹還給了你,已經(jīng)回蓮花塢了?!?/p>
魏嬰(魏無羨)“什么叫大限已至?你說清楚!”
藍湛(忘機)“今夜是他最后的時間?!?/p>
藍忘機輕拍魏無羨的手背讓他放松。
魏無羨的雙手不自覺地垂落,癱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
魏嬰(魏無羨)“怎么可能呢?明明昨晚我們還一起喝酒來著……”
就這么坐了一會兒,魏無羨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鉆進床底,鉆出來時手中拿著隨便,也顧不上與藍忘機說話,破門而出,運起靈力御劍趕往云夢,藍忘機緊隨其后。
一路上,魏無羨感受著體內(nèi)的靈力,何其強大,江澄怎么可以說不要就不要了呢。魏無羨不斷說服自己,江澄這是在與自己開玩笑呢,目的就是為了看自己焦急的樣子對吧……
等魏無羨抵達云夢的時候,已是黎明破曉,他來晚了。
那大門上已經(jīng)掛起了素縞,塢中氣氛沉重,隱隱有哭泣聲傳來。
魏無羨的心仿佛空了一塊,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大門,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片刻后,他踉蹌了幾步,走進這數(shù)年未踏足過的地方。
一路上,有不少江家子弟看見了魏無羨和藍忘機,他們都身穿孝服,有的驚訝的看著他們,有的怒視著他們,有的對他們視而不見。
也有不少人上前攔住他們,都被藍忘機擋了回去。
魏無羨一步一頓地走到江澄那兒,他剛開門,門被人推開了,魏無羨也被那人推的后退了幾步。
金陵(如蘭)“魏無羨,你來干什么!”
金凌一身白衣,額上系著白布帶,眼框紅紅的,應該是剛哭過了,他怒視著魏無羨。
魏嬰(魏無羨)我,我來看看江澄。阿凌,讓我進去看看他?!?/p>
金陵(如蘭)“你!”
金凌還想再說什么,被江霖攔住了。
江霖不分給魏無羨一個眼神,語氣不善,
江霖(云溪)“算他還有良心,讓他進去吧?!?/p>
金凌慢吞吞地側過身,魏無羨努力讓自己平靜,放慢腳步走近江澄身前,他相信江澄一定是在逗弄自己。
江澄安靜的躺在床上,面容安詳,嘴角還噙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魏無羨輕輕握起他的手,沒有絲毫溫度。
魏嬰(魏無羨)“江澄,別鬧了好不好,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p>
魏嬰(魏無羨)“江澄,起床啦,我還有話要與你說呢,我還沒與你道歉呢?!?/p>
魏嬰(魏無羨)“江澄?”
魏嬰(魏無羨)“江澄,別這樣?!?/p>
魏嬰(魏無羨)“明明前日你還與我一起喝酒,怎么說走就走呢?”
魏嬰(魏無羨)“醒醒好不好,我們……云夢雙杰,我來兌現(xiàn)諾言了,我們還做云夢雙杰好嗎?你快醒來??!”
魏無羨想起前日晚上江澄同他講的話,二十二年了,江澄一直記著那個承諾,可自己竟然把它忘了。
魏無羨又哭又笑,狀似瘋癲,他狠狠給了自己好幾個耳光,江澄到死都還記著云夢雙杰,江澄等了自己一輩子。
江澄一生所期望的,今時已成了真,家人團圓,云夢雙杰,可他聽不到了,他與自己已經(jīng)陰陽兩隔。
魏嬰(魏無羨)“江澄!”
魏無羨跪坐在地上,情緒失控,抱頭痛哭,那日的向往,竟是他與自己最后說的話,是他的愿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