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夜里,馮楠一直磨蹭到十二點以后才睡著,又在十二點到凌晨六點之間迷迷糊糊醒了好多次,直到睜開眼睛仰起脖子透過簾子,能夠看到外面天色白蒙蒙的時候,她才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去。當(dāng)然,這一覺醒來已是將近晌午十點半的時間,母親望著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馮楠并無責(zé)備之意。年輕人的通病她自是知道的,何況她自己雖說娘家偏遠(yuǎn),可要她自己一大早一骨碌爬起來喂牲口做早飯,卻也是難以做到的。
“餓了吧?”母親笑著問,端著洗漱用具準(zhǔn)備打理自己的馮楠,望著同樣盯著自己的外婆,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句:“起得真早?。 彪S后有些尷尬的開始動起手來。
“昨晚睡得還好嗎?”這句無意間蹦出來的話,是在吃午飯的時候說出來的,說這句話的時候馮楠莫名的來了精神,說完之后邊吃飯邊望著外婆,目光中夾雜著一絲急切。
“嗯?!蓖馄藕唵蔚幕卮鸬?。母親沒有顧及到在一旁吃飯的父親,直接跟馮楠解釋道:“外婆說她昨天夜里睡得很好,除了正常的去洗手間,沒有再醒來了?!?/p>
這似乎是個滿意的回答,望著父親一臉狐疑的表情,馮楠沒有再往下問,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就是她的方法奏效了。緊接著,第二天,第三天,她又連續(xù)問了兩天外婆的情況才安下心來,那個桃木劍對于外婆是有效的,盡管她年事已高,盡管她體質(zhì)虛弱不比壯年,但它對她是有用的。外婆半夜沒有再被嚇醒,也沒有再做噩夢,可是馮楠覺得自己像是生病了,盡管她身上帶著一個先前同事跟她一起去求來的護(hù)身符,但她還是一到晚上就莫名的有些害怕。于是,她將跟桃木劍一起求來的一把桃木斧從包里拿了出來,放在手里端詳了幾秒鐘之后,決定將它掛到進(jìn)入客廳的大門上。
只要一打開客廳的門,就能看到同樣懸掛在一側(cè)內(nèi)部的桃木斧,當(dāng)然,這也得是刻意去注意才能發(fā)現(xiàn)的。說干就干,基于身材矮小的緣故,馮楠又搬來一把椅子,找出先前的那把剪刀和那卷透明的膠帶,站在客廳門口的內(nèi)側(cè)行動起來。母親看了她一眼照樣沒有多說什么,只當(dāng)是孩子為了給她姥姥的狀況增加些保障罷了,這孩子有孝心她到底是知道的。做完了這些之后,馮楠又迅速的將東西歸位,開始忙些其他的事情去了。
夜晚來臨的時候,馮楠又莫名的有些害怕,但她一想到大門的一側(cè)掛著一把開過光的桃木斧,倒也多少有些安慰。再加上她每天晚上都是開著小夜燈入睡的,因此,這些都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心理早已在先前那些非同常人的境遇之中,產(chǎn)生了奇妙和不可描述的變化。那些變化,就如同行走的道路般,時而踟躕在開闊的大馬路上,時而又獨自游蕩在山林曠野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