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
恍惚間,是當(dāng)年紅川戰(zhàn)后的殘像,他的影子,就那么安靜的,佇立在窗外,良久沉寂,再安靜地離開,每夜每夜,每夜每夜……而她,卻總是下意識地伸手,再生生地止住,一寸寸,又一寸寸地收回來。
楚喬“而我,也折了你的龍雀刀,燕洵,你又怨我嗎?”
男人搖搖頭,正待說些什么,一陣怪風(fēng)刮起馬車的簾幔,窗外飄零落白碎羽瓊雪,仿佛天空的眼淚。他默默地扯過大氅將她裹住。
燕洵“我怎會怨你,你的原則向來比我光明,我都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有她的每一刻都是上天的恩典,他曾說他們是“一籠之鳥,同聲相求”,看著她,就仿佛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在這浮華世間戰(zhàn)戰(zhàn)兢兢,與猛獸同行,為了一線縹緲生機(jī)努力求存;他以為他可以帶著她一起沖破牢籠翱翔九天,可是……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不再敢向她呈放他的愛恨,是的,不敢;怕灼傷了她,更怕她根本不在乎;或許,他連魂魄都是黑的了,他的骨頭冷若玄鐵,他的血液早成堅(jiān)冰,于是挖空了心頭唯一的那點(diǎn)子鮮紅,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那里,想要保護(hù)她,溫暖她;可又怕這逼仄的空間禁錮了她,令她嫌惡,令她逃離。
楚喬“我沒有怨你?!?/p>
女子開口,清凌凌的聲線里帶著猶疑:
楚喬“我只是,想要幫你;可又怕,根本就幫不了你……”
楚喬“燕洵,你,是需要我的嗎?”
男人終于正視了她的眼睛,她的容顏清麗,秀眉連娟,卻有著普通女子少有的蒞颯英氣,一如獵場初見之時。心底有什么東西轟然間碎裂了,于是捧住她的臉,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輾轉(zhuǎn)糾纏間,她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掌粗糙,有握刀和握筆的繭子;而她的,其實(shí)也一樣,撫觸間,似乎傷口與傷口的蔓延。他動作一頓,轉(zhuǎn)而抓緊了她,引導(dǎo)著與之指尖相扣,好像在急切地求證些什么。
求什么呢?求得是朝朝暮暮天荒地老?求得是今朝此處片刻溫存?求得是……無論何時何地,她都不會再放開他的手!
燕洵“阿楚,我,你是真的不知嗎?”
久別勝新婚,愛人之間耳鬢廝磨的癡纏總最令人沉迷。唇舌交纏間的漬聲在馬車靜謐的空間中漸漸放大,舌尖的糾纏讓彼此的唾液相融,一絲細(xì)微的聲響都不會錯過,摻雜了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情與欲,把內(nèi)心死死禁錮的東西,一絲一縷地釋放出去。掌心下的溫度讓人流連,他將她按向他,不失力道地去汲取,舌尖相觸帶著滿腔滿腦的蜜意柔情,本是黑白分明如水銀將養(yǎng)著的菁瑩瞳眸,此時仿佛化進(jìn)了霧氣里,朦朦朧朧的,只看得見他,只看得見她……
楚喬“好了……好了……”
用盡最后的理智,她喘息著分開了他們的距離。
楚喬“燕洵,這里,這里是外面……”
燕洵“知道,我有分寸的,阿楚?!?/p>
他喟嘆著喚她的名字,拉起她,將她抱坐在腿上,雙手交疊在她的小腹,閉闔著雙目,用唇摩挲在她的頸后,以舌尖做濕潤的描繪,有什么硬硬地抵著她,急促的呼吸噴灑在楚喬的耳后,激起了難耐的【sū】癢。
燕洵“阿楚,阿楚,我的阿楚……”
他是個正常的已婚男人,在軍中素凈了那么久,懷中又是他放在心尖尖上愛重多年的妻子,這簡直不啻于一場酷刑,卻又偏偏無法不繼續(xù)……突然有些后悔,昨夜怎么就那般放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