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怪異>
·
在元宵節(jié)的那日,已是正四品上,忠武將軍的甄珩來棠梨宮看望家妹甄婕妤。
甄珩的臉上平添了不少風霜之色,眉眼神態(tài)也變得剛毅許多,英氣勃勃。
倆人閑聊片刻,甄珩忽然遲疑,說:“進宮前父親囑咐我一件事,要你拿主意——”卻不再說下去。
甄婕妤略想一想,掩嘴笑道:“是要給哥哥娶嫂子的事吧,不知是哪個府里的小姐呢?”
哥哥拿出一張紙箋,上面寫著薛家姑娘的姓名,后面是出身門第與年齡,“父親已經(jīng)擇定了薛家,不過還得經(jīng)你的同意方可?!?/p>
甄婕妤是皇上身邊的嬪妃,如是她來擇定,也是甄家的光彩。
她調(diào)皮笑著:“既然如此,也不一定非得是薛家。哥哥心中屬意與誰,妹妹就選誰吧?!?/p>
甄珩搖一搖頭,眸光落在腰間玉佩里的蘭花,“我...并無屬意的人?!?/p>
他的目光落定,聲音反而有些飄忽。
甄婕妤疑惑著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玉佩并無特別之處,一時想不出所以然來。
半響過后,她笑道:“既然哥哥無中意之人,那便是薛小姐吧。哥哥意下如何?”
甄珩原本略有一絲光彩的眼眸也在這時徹底灰暗不已。
說出來又如何?我找不到陽兒,又如何與她喜結(jié)連理?
若是執(zhí)意不娶妻,怕是父親母親也不會同意吧。
甄珩的笑容有些疏離:“父親要你來選,我還有什么異議?”
甄婕妤定一定神道:“哥哥自己的妻子,怎么能自己沒有主意?”
哥哥手中握著的銀調(diào)羹敲在瓷碗上‘?!宦曒p響,漫聲說:“有主意又怎樣?我記得你曾經(jīng)不愿意入宮為妃,如今不也是很好?!?/p>
“有沒有主意都已是定局,說實話無論我娶誰,我都無異議?!狈凑膊皇顷杻?。
甄婕妤倒吸一口涼氣,正堂暖洋如春,幾乎耐不住哥哥這句話中的寒意。
她目光一轉(zhuǎn),槿汐立即笑道:“小主好久沒和公子見面了,怕是有許多體己話要說,咱們就先出去罷?!闭f著帶人請安告退了出去。
甄婕妤這才微微變色,“你若真有中意人,我為你游說便是,難不成...那人是陵容?”
她本不應(yīng)該問得如此直白,可現(xiàn)在的甄珩明顯狀態(tài)不對,與其言語周旋,不如直接問個明白。
“陵容?”甄珩對此人沒什么印象,細細回想一番才是憶起是那日的秀女小主。
落在甄婕妤的眼里確是哥哥喜歡陵容,而陵容不喜他,是哥哥單相思。
正說著話,忽然見一抹綽約無比的身影駐足在窗外,也不知是何時過來的。
甄婕妤幾乎疑心是浣碧,口中語氣不覺加重了三分,說:“誰在外頭?”
忽然錦簾一挑,卻是盈盈一個身影進來,笑道:“剛從鳳儀宮出來,路過棠梨宮,便想進來坐坐,切勿怪罪我不請自來啊。”
蔣舒皖這才注意到有外男在,略略吃驚:“這位是???”
甄婕妤見是蔣舒皖,心才稍稍落下,不過心里有一絲疑惑,平日里彼此不隨意走動,怎么今日...
她忙地為她介紹:“這是家兄甄珩?!彼蛘珑駨?fù)爾道:“這是瑱誠夫人?!?/p>
甄珩沖蔣舒皖躬身,心底沒來由產(chǎn)生一抹熟悉之感,總感覺在哪里見過?
因有外男在,三人的氣氛拘謹些。甄珩也守著見嬪妃的禮節(jié),不敢隨便抬頭說話,只兩人心里有些似有似無的聯(lián)系。
錦羅簾帳中,熏了淡淡的百和香,煙霧在鎏金博山爐花枝交纏的空隙中裊裊糾纏升起。
聚了散了,誰知道是融為一體了,還是消失了,只覺得眼前的一切看的并不真切。
甄婕妤尋了個話頭道:“哥哥要不要再來一碗湯圓,只怕吃了不飽呢?!?/p>
甄珩說:“不用了。今日牙總是有些疼痛,還是少吃甜食罷?!?/p>
“那哥哥現(xiàn)吃著什么藥,總是牙疼也不好?!?/p>
甄珩溫和一笑:“你不是不曉得,我雖然是個男人,卻最怕吃苦藥,還是寧可讓它疼著吧。”
蔣舒皖眼波流轉(zhuǎn)瀲滟,蓄上溫婉的淺笑:“配制百和香的原料有一味丁子香,取丁香的花蕾制成,含在口中可解牙疼,不僅不苦而且余香滿口,將軍不妨一試?!?/p>
她仿佛覺得自己多話,又添了一句:“我與妹妹情同姐妹,不免話多了些,還望將軍勿怪?!?/p>
如此熟絡(luò)的話語,慰藉了甄珩的心,仿佛一切不過爾爾。心里怪異的熟悉只多不少,他說:“多謝娘娘。”
蔣舒皖見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便不再多留,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雪雁在棠梨宮外候著,看蔣舒皖出來奔向其身側(cè)。
“主子?!?/p>
蔣舒皖低語幾句:“這次給他個懸念,下一次就要真相大白了?!?/p>
“主子何必吊著他,反正他又跑不了?!?/p>
她輕哂:“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又為何會嫌多?”
·
-未完
小知每日一催:求鮮花、求金幣、求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