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涉?”這個名字很是熟悉,江晚吟仔仔細細想了一番,“是金光瑤身邊那個蘇涉?”
“沒錯,是他?!?/p>
“他不是早就死了嗎?還被你們家藍二砍了一條胳膊。”無意提到藍忘機,江晚吟下意識的看向了魏無羨。
魏無羨亦是心底一動,很快又不動聲色的斂去了?!按_實是死了沒錯,但是,他不是世家子弟,和我一樣。”
他不是世家子弟,沒有受過安魂禮。
“什么叫和你一樣,他配嗎?”江澄不屑,內(nèi)心卻是擔憂,魏無羨能被獻舍重生,若是有人有意為之,蘇涉也未免不可。
“哎呀都什么時候了江澄,你還計較這些?!?/p>
“哼,你的意思是,他也被人獻舍了?”
“不無可能,但是他并非像我一樣,”他看了眼江澄,打趣道:“并非像我一樣天資過人,怕是沒有資格接受別人的獻舍。”
“那你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他化為厲鬼了?真要成為厲鬼,有什么是你夷陵老祖控制不了的?”
“那是自然,”魏無羨不是吹噓,陳情一奏,萬鬼臣服,“但是,我試過,無用。”曾在蘇氏那一夜,魏無羨就試過,在生前故宅尋死去之魂,是容易的,但是魏無羨沒有找到蘇涉的蹤跡,一絲一毫都沒有。
“怎么會,莫不是你近日貪圖享樂,修煉疏忽了?”江澄有意打破魏無羨的沉悶,曾經(jīng)的魏無羨攬下了所有,受盡了苦難。如今,他不想魏無羨再如此,起碼,不要強顏歡笑。
“那你要不要試試?。俊蔽簾o羨氣悶,手握陳情錘了江澄胸口一下。
“不用!”江澄擋下了魏無羨接下來的動作,問道:“所以你來找聶懷桑,是為了問他獻舍的事?”
江澄猜到了聶懷桑所作所為,魏無羨也不意外,只是點了點頭。獻舍手稿雖是魏無羨所做,但是畢竟沒有親自實施過,理論變?yōu)閷嵺`必然不容易,其中事項如何魏無羨能找到的大概只有聶懷桑了。
兩個人商討了一番,魏無羨要給藍忘機加持靈力,江晚吟不便打擾,就離開了。
晌午剛過,魏無羨就找到了聶懷桑?!奥櫺??!蔽簾o羨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自云深一別,他們二人再無如此機會交談,揭了人家的面具,魏無羨還是有些隔閡。
“哎呀魏兄,你我之間還守這些破規(guī)矩干嘛,”他攬過魏無羨的肩,一如少年時期一樣,“有什么事直說,聶某必傾力相助。”
他有心和好,魏無羨也知他并非大奸大惡之人,就接下了他的話,“既如此,魏某便直說了,不知可否借懷桑你的書稿一用。”
“好說,哪本書?”
“獻舍之法。”
聶懷桑怔了怔,魏無羨如此坦率倒是讓他猝不及防,“這,魏兄,并非我不通情理,這手稿也本就是你的,還給你乃是理所應當,但是,”聶懷桑握緊了折扇,說道:“但是這手稿,兩個月前,便不見了。”他有愧,不敢直視魏無羨,也不知該如何彌補,“抱歉魏兄,我…”
“無妨,”魏無羨并不意外,他早就想到了,只不過如今驗證了一半猜測而已,“聶兄,還有一事,獻舍是否有什么要求,比如環(huán)境,比如親系,比如,如果獻舍之人信念不強,是否會出現(xiàn)意外?!蔽簾o羨雖然曾經(jīng)簡單的提到過,但是他留下的手稿是不完全的,有著很多實施上的漏洞,他需要聶懷桑來幫他補全漏洞。
魏無羨獻舍重生,是聶懷桑一手策劃的,為了這一計劃,他費盡心血,籌謀多年,對于關鍵一步,獻舍,他必然是要保證萬無一失,對其事宜也必是心中有數(shù),他將事項全數(shù)告知魏無羨,魏無羨也都悉數(shù)記下,“多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終究是我有愧于你?!甭檻焉=K是將歉意說了出來,魏無羨卻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這夜,魏無羨沒有在客房休息,昨日藍曦臣傳訊,亂葬崗有變,或許與藍忘機中術一事有關,他已忙碌了一天,可是想到藍忘機還未好轉,便一刻都不再想等。
亂葬崗,殘葉枯枝,沙霧彌漫,這個他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如今更顯荒涼,藍忘機設下的結界已經(jīng)被破壞殆盡,若不是魏無羨與藍忘機親近,怕是也感受不到藍忘機曾在這留下的氣息。按藍曦臣傳訊所言,亂葬崗結界被破壞已有月余,藍忘機應當知曉,可是,魏無羨從未聽他提起過。魏無羨越向里走,越覺得怪異,亂葬崗早已被魏無羨收拾妥當,不當再有鬼氣,可是越靠近,越覺得鬼氣陰重。
莫玄羽的身體雖然靈力低微,但是經(jīng)過藍忘機的調(diào)養(yǎng),魏無羨的修煉,雖達不到魏無羨前世的靈力,卻也是有了過去的十之六七。他捏一紙符,以血為媒,施以靈力,順著符篆尋找鬼氣所在,終于,符篆于一處停止,消散。
“怎么會這樣。”魏無羨心中一沉,藍曦臣雖已告知過他血池有異,但傳訊所說與現(xiàn)實所見還是有很大差異。魏無羨不知道的是,若是藍思追藍景儀此時在場,也會驚道怎么會變成這樣。血池內(nèi),已是黑紅一片,如渾厚的巖漿,時不時還有沸滾的血泡破滅,而池中,隱隱約約有一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