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的天下起小雨,灰暗的天空低沉得觸手可及。
禹冽撐了把黑色的傘,在高聳入云的寫字樓間行走。
他本就不會屬于這里。
禹冽抬頭望了一眼那座國際商務(wù)大廈,有雨落在他的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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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更大了,只是砸在落地窗上,拖出一道水痕。
五十三樓,窗外是灰色的城。
好像一切都被踩在腳下。
他拉開辦公桌前的轉(zhuǎn)椅,沉默地坐下,看似倨傲的面容上隱藏著極力克制的悲傷。
“冽,來了都不知道通知一聲?!辩婇L夜端起瓷杯,喝了口茶,臉上掛著笑。
禹冽沒有應(yīng)聲,目光落在男人俊朗的眉目上,帶著些可笑。
“怎么,和爸爸見一面,就是這個表情?!彼赝碣涞捻?,輕聲笑了,“冽,你要知道,你是來求我的。”
那張和禹冽極為相似的臉上露出一點嘲諷來。
“鐘董?!庇碣皟A了傾,黑色的瞳里像是盛滿了寒冷的冰,“求您放過我?!?/p>
鐘長夜細(xì)細(xì)斟酌著禹冽的話,危險的眼睛里倒映著兒子年輕的模樣,“冽真有點我年輕時的樣子?!?/p>
禹冽靠倒在轉(zhuǎn)椅上,不屑地撇過頭,“你以為我想。”
空有一副好皮囊。
“冽在英棱上學(xué)?”鐘長夜皺眉,有些不可思議,“怎么,自由膩了?”
禹冽垂下頭,交疊著雙手,沒有說話。
他想起了莫羽。
“膩了的話,我?guī)湍惆才艂€更好的學(xué)校,搬回家住也方便?!?/p>
“呵?!彼従徧ь^,眼底蒙上一層薄薄的淚,黑色的瞳微縮,“你少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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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喬子艾也不管有沒有敲門,單拎著書包就往辦公室闖。
白染停下手中的筆,依然笑意盈盈,“叫染?!?/p>
喬子艾急匆匆拉開桌前的椅子,扔下背包,心里發(fā)慌,“染,禹冽怎么沒來上學(xué)?”
“嘖……”白染撇頭燦笑,眸里亮堂一片,“看不出……你還挺在乎他的?!?/p>
“染,別酸我了,是不是會里的人動手了?我不是只有你一個上線嗎?怎么會……”
“打住。”白染抬手比了個停的手勢,戲謔地笑了,“你想多了?!?/p>
“可是……”喬子艾稍微松了口氣,還是有些不放心。
“喬,你以為學(xué)生會是黑手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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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你要是贏了,賬號自然會解凍?!辩婇L夜站在搏擊臺上,看著對面年輕的兒子。
禹冽冷淡的瞳像是沒有聚焦,黯淡無光。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做好備戰(zhàn)的姿勢,修長的手緊成拳。
像頭桀驁不馴的小獸。
一拳破空而來,夾帶過一陣氣流。
禹冽的瞳孔緊縮,剛側(cè)身,拳就從眼前襲過,還沒等他站穩(wěn)腳跟,鐘長夜一個后旋踢,直逼頸項。禹冽抬腿將他的攻擊擋住,收起拳砸向鐘長夜下頷,卻略輸于他的手速,自己倒先被他擊中,往后退了一段距離。
男人的進攻像他一貫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
禹冽提拳向他的臉砸去,他卻將身一閃,反掐住禹冽的胳臂……鐘長夜抬腳下劈,禹冽將力使在腰背上,向上一躍,爾后胳膊肘捅向他的小腹,腳上也出力想要將他掃倒。
鐘長夜騰出手擋住他沖向腹部的一擊,反而借力使力,一拳砸在他的胸口,再次抬腳,一個橫踢,又一次擊中在他的胸口。
禹冽受到過大的沖擊,向后連退幾步,呼吸也沉重起來。
鐘長夜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又提拳砸去,禹冽快速下腰,卻沒想到他的拳在半空中退了回去,才明白他的意圖時,早已經(jīng)蓄好力的下劈已經(jīng)面向他襲來。
禹冽下意識緊合眸,整個人被強大的力量壓倒在擂臺上。
鐘長夜輕笑,抬腳踩在禹冽的臉上,力道不斷加大。
禹冽咬緊蒼白的唇,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