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冽興趣缺缺,依然雷打不動地站在走廊上,目光陰郁。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就聽到對方溫暖的嗓音傳了進來。
“小冽?”
惹得他又想起早晨家里暖調(diào)的燈光來。
他低下頭,睫毛微顫,話卻在喉嚨里梗住,最后也只磨得僅剩只言片語。
“我晚點回去?!?/p>
還沒有等到對方回答,禹冽就匆忙掛掉了電話,不巧的是,正好聽見莫羽開口卻又被切斷的嘆息。
他遲鈍地抬頭,心臟麻木又冰冷,只是瞳孔里閃過白亮的光,讓他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
他來不及思考,奪步?jīng)_進教室去。
突然的黑暗讓他措手不及。
有什么在攀爬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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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風(fēng)透著涼,將杯中的清茶散出的熱氣吹散了些。
聽到喬子艾過來,白染也顧不上抬頭,敲鍵盤的手沒有停。
“喬,還是少和他接觸得好?!惫P記本晶瑩的光在他的桃花眼里映出斑駁的亮塊。
白染一向不怕冷。
喬子艾將窗戶關(guān)了,冷濕的空氣被隔絕在外,他聚焦了視線,向窗外看了看,不見任何光亮。
“他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敲鍵盤的咯嗒聲悄然停止,白染意味深長地笑了,“能有什么危險?!?/p>
氣氛像繃緊的弦。
“那為什么要讓他九點以后去,那么黑,白染,你知道的,五樓根本沒有燈!”喬子艾的情緒激動起來,他真不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對禹冽,他只是一個不愛說話的小孩,和他、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什么不同。
白染的瞳孔里失了光彩。
“不行,我要回去。”喬子艾實在放心不下,不知怎的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卻被白染攔住。
“你會受傷的!”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這幾個字。
喬子艾不想聽白染說的任何話,白染好像已經(jīng)被學(xué)生會同化了,一樣的不近人情,滿是戾氣。
他執(zhí)意要走,白染抬起胳臂抵在他的頸項,直逼得他背靠在冰涼的窗戶上。
明凈的玻璃反映出他凌厲的眉目,“我不允許!”
喬子艾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的反抗對白染來說毫無威懾力,幾番掙扎后,喬子艾無力地仰起頭,天花板上的燈光刺得眼睛發(fā)澀,“可我不去,他就會……”
許是多年的職業(yè)病讓他不懂得心軟,白染松了手,一步一步后退,目光陰冷。
“他怎么樣,和我沒有關(guān)系。”
“是!確實和你沒關(guān)系,白染!”喬子艾眼眶猩紅,“你不過是一個冰冷的機器,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白染瞳孔微縮,楞在原地,就這么仍由喬子艾從他身邊跑了出去。
好久都沒有回神。
可是……我還在乎你啊。
喬子艾冒著雨向09樓跑,當(dāng)時就不該離開。
他想起黑白的醫(yī)院,刺鼻的酒精味,討債的人提起棍棒,混亂中的一杯烈酒,飛速逆流回腦海的片段,抽離斷層的疼痛和、和禹冽冰冷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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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羽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禹冽就切斷了電話。
他看著餐桌上的那杯牛奶,已經(jīng)涼得差不多了。
正想著什么,客廳的燈突然滅了去。
他愣愣地坐著,在黑暗中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