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正午,喬子艾在醫(yī)院樓層里穿行。
白染恢復得不錯,他也全然不知是托了醫(yī)院股東家小少爺?shù)母#蟀汛蟀寻嘿F的西藥,全部用在了他的治療上。
出院手續(xù)里沒有賬單,喬子艾心道太好,怕不是看了數(shù)字之后自己會當場西去,一路上沒少給護士站里的年輕女孩們拋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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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染站在病房門口等他,猴似的奔上去,硬生生接了他一個眼刀,才堪堪剎住了腳,“那啥,走吧,手續(xù)我都辦好了。”
白染皺了眉,氣色比以往好些,“費用你都繳清了?”
滿是懷疑的語氣,這些天沒出來走動,到今天才知道,哪是什么貴賓病房,分明是‘總統(tǒng)’病房好么?全醫(yī)院上下只此一間,頂級配備,豪華大餐……
呸。
喬子艾撓撓頭,沉默了下,又大叫起來,“你在質(zhì)疑我沒錢?”
白染挑眉,桃花眸里閃過幾絲威脅。
“好嘛好嘛,你別這樣看我,確實不是我付的,是禹冽……”
他的聲音明顯低了下去,“我給他打了電話,今天你出院,他沒來,電話打不通……”
又好像有什么不對,白染添道,“他沒有義務來?!?/p>
隨即邁開步子向前走。
喬子艾跟在他身后,也沒有再說別的。
很難說,禹冽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于他,他倆都各有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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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的天,窗簾不及家里那樣厚實,卻睡得安穩(wěn)。
沒有討厭的人會來擾人好夢。
房間里有清淡的茉莉香。
遲夏伸了個懶腰,慢慢往客廳踱。
很小的套房,對他這樣從小在別墅里養(yǎng)出來的孩子來說,很是新奇。
餐桌上有一張便簽,還放著一節(jié)沒有燃盡的蠟燭。
十足工整的字,寫著讓他去熱早飯之類的、
從來沒有看到過的話。
他開始四下里環(huán)顧起來。
少年的好奇心總是止不住的。
液晶屏是掛式的,臺幾上擺著些花草,一捧干了的滿天星靠在角落。
似乎……
遲夏嘟著嘴,伸手繞過滿天星,將只露出一角的相框給撈了出來。
一張單人照。
穿著白襯衫的男生,手里抓著一大把彩色的氫氣球,沒有笑。
以男生的眼光來看,也是一個難得的英氣少年。
他前后上下來回看,熟悉的臉。
沒有什么笑的臉。
呵……
一模一樣的遲臨和莫羽,竟然都和禹冽有關么。
遲夏咧嘴輕笑。
我的好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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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洗手臺,暖光燈映在臺前的鏡子上,反射出大把的橘色。
禹冽面無表情地朝鏡中黑色西裝的自己撇了兩眼,令人惡心的樣子。
他抿了抿唇,伸手拿出手機。
一旁的水池有嘩嘩的房水聲,禹冽沒有在意,耐心等待手機開機。
男人似乎還低頭笑了一番。
數(shù)不清的未接來電,禹冽舒了口氣,回撥。
“小冽,你去哪了……”莫羽忍不住想問更多,卻硬是壓了下去,怕惹得他不悅。
“我沒事?!彼喍痰鼗貜?,隨意抬頭,余光掃到那個男人離開的背影,竟有些失神。
“那……”
“別擔心?!彼嗽挷?,沉默地凝視著男人用過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