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垂眸看著手中的杯子有些出神，直到耳畔傳來劍氣時(shí)才起身躲開。他淡淡的看向出手的人，眸中不含一絲情緒：“既然如此，那就打吧?！?/p>

雖然已經(jīng)被貶，但好歹是武神出身。那侍從自然打不過他。

“殿下，你變了！”

不知是誰突然出聲，黎曜依舊淡淡開口：“嗯，我變了?！?/p>

他早就該變了。

“你不再是我們的太子殿下了！”

“……”

“你不配！”

“……”

不知道是哪句話觸怒了黎曜，手上的劍招越來越快，帶著許些殺意。

侍從敗下陣來，黎曜丟掉了手中的佩劍道：“你們走吧?！?/p>

最終，只剩下梅念卿一人留下。

“怎么還打起來了？”鳳年聽到有打斗聲，連忙趕了過來，首先看見的便是黎曜扔了劍讓人走的畫面：“你們這是怎么了？”

梅念卿沒敢出聲，黎曜勾起嘴角，擠出一抹笑容道：“師尊不必?fù)?dān)心，只不過是發(fā)生了些口角?！?/p>

鳳年心下了然，這是打算瞞著自己了，無奈搖了搖頭：“何須勉強(qiáng)自己？阿曜啊……放過你自己吧?！?/p>

他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黎曜微微一愣，答道：“嗯，師尊說得對(duì)?！?/p>

那就讓這一切趕快結(jié)束吧。

鳳年看了看他，萬千思緒最終化為一陣嘆息。他養(yǎng)大的，說不心疼都是假的，他又不是石頭做的，黎曜做的一切這些天他都看在眼里。

這孩子把自己逼的太緊了，鳳年生怕他走上絕路。

他忘了，這本來就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三位侍從離開之后，黎曜也再未提過活人獻(xiàn)祭的事情。而是選擇在銅爐山周圍設(shè)壇，和梅念卿一起每日作法，乞求銅爐山熄滅怒火。

他還是選擇了活人獻(xiàn)祭。

那天，他帶著挑選好的惡民去了桐廬山口。

這一切本是偷偷進(jìn)行的，卻不曾想還是遇見了熟人。三位本應(yīng)該離開的侍從。

“殿下……你這是？要活人獻(xiàn)祭？！”

“嗯。”黎曜神色如常，像是在回答你吃沒吃飯一樣。

另一位侍從吼道：“殿下！你怎么變成了這樣？！”

“變成這樣？你忘了，當(dāng)初是誰想要救贖他們，當(dāng)初是誰不顧一切背上罵名只為了守護(hù)他們？現(xiàn)在呢，他們拿什么來回報(bào)我？燒了我的宮觀，推倒我的神像，對(duì)我不理不睬打擊報(bào)復(fù)？”

他站在那處，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三位侍從，眸中陰冷，周身再不是以往和煦的陽光，而是一片陰冷暴戾之氣：“既然你們這么袒護(hù)這幫惡民，那你們就跟著他們一起進(jìn)入銅爐山吧。

三位侍從一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黎曜扔進(jìn)了桐廬山。

“黎曜?！?/p>

聞言，黎曜身子僵住了。

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聲音的主人正是他的師尊。

他有些不敢回頭，他知道，鳳年生氣了。盡管如此，他還是將那批惡民扔了進(jìn)去。

他身后的鳳年嘆息了一聲，只聽他道：“我要走了?！?/p>

黎曜有些不敢相信，轉(zhuǎn)過身子看向鳳年。四目相對(duì)，他也看不出鳳年在想什么，倒也不用看出來。

失望吧。

除了這個(gè)，黎曜再也想不到什么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眼前的鳳年了。

他要離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