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蘭西南部,雪早已停下,但四周依舊被白茫茫的景色籠罩,甚至分不清方向。寒意從陰云中滲出,也從我的骨髓里溢出。
伊萊·克拉克唉,我們這兒真是窮得叮當(dāng)響??!
伊萊·克拉克小動物們和人活得都不容易啊……
伊萊·克拉克德魯伊真的會庇護(hù)我們家族嗎?
冰冷的空氣中,一只蒼鷹緩緩盤旋而過,翅膀拍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地上顯得尤為清晰。然而,這冰天雪地的世界沒有任何獵物的氣息。我躺在屋內(nèi)許久未曾活動,此刻決定出門透透氣。
伊萊·克拉克走走也好,總比一直悶著強(qiáng)。
踩在厚厚的積雪上,“咯吱咯吱”的聲音伴隨著每一步。我走得不緊不慢,似乎并不急于抵達(dá)某個目的地。橡樹下,一個小小的身影突兀地闖入我的視線——
伊萊·克拉克小、小貓頭鷹??。ㄕ痼@)
我向來沉穩(wěn)內(nèi)斂,很少有這樣情緒波動的時候,但眼前這個萌物實在讓人無法淡定。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它捧起。那是一只咖啡色的長耳鸮,羽毛柔軟得像一片云朵。
伊萊·克拉克我把你帶回家好嗎?(溫柔低語)
我自知貓頭鷹不會回答,可我已經(jīng)習(xí)慣將世間萬物視為平等的生命。母親曾經(jīng)告訴我,我們的家族曾是能夠傳承預(yù)言能力的古老氏族,可如今早已沒落,只剩我這一根獨苗。
伊萊·克拉克先把你放進(jìn)我的衣服里吧,暫且當(dāng)個窩。
找了些陳舊的衣物,把它們疊成碗狀,暫時充作這只小貓頭鷹的家。當(dāng)然,我的家也就是它的家。雖然生活拮據(jù),但收養(yǎng)一只貓頭鷹這樣的小事,母親還是欣然同意了。
……
伊萊·克拉克這是一次怎樣的體驗啊……
伊萊·克拉克如此奇妙,仿佛窺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是德魯伊的祝福嗎?這件事必須告訴母親。然而,當(dāng)她慈祥地摸著我的頭時,記憶中的畫面卻逐漸模糊起來。我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觸碰到的卻是地板刺骨的寒意。
伊萊·克拉克好冷!
伊萊·克拉克我是不是睡著了?
伊萊·克拉克居然睡在地板上?
睜開眼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歐利蒂斯莊園的宿舍。
奧爾菲斯克拉克先生!克拉克先生!
伊萊·克拉克哼,又是那小說家的聲音。
我勉強(qiáng)撐起身體,拍拍沾滿灰塵的衣服,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自若。
伊萊·克拉克您好,請問有什么事?(語氣平靜)
奧爾菲斯該吃早飯了,管家先生找您呢。
奧爾菲斯不過克拉克先生沒有回應(yīng),是不是出了點狀況?
我再看了一眼對方,他依然保持著那副陰郁的模樣,似乎與剛才毫無二致。
伊萊·克拉克沒有,一切正常。
說實話,我對這位疑似人格分裂的小說家沒什么好感。寫作寫到一定程度,精神分裂也不是稀奇事。
奧爾菲斯那我先告辭了。
小說家匆忙離去,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深淵怪物。我只能無奈地跟著他的腳步下樓。剛一到樓下,便撞見那位禿頭管家推著餐車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顯然他也注意到了我。
管家日安。
伊萊·克拉克日安。(語氣淡漠)
餐廳里,其他參賽者已經(jīng)就座,其中包括剛剛叫醒我的小說家、一位調(diào)香師,以及一位祭司。調(diào)香師的名字耳熟能詳,而祭司則讓我有些陌生。
薇拉·奈爾日安呀~
伊萊·克拉克日安。
餐桌旁擺放著六個座位,每邊三個椅子。我選擇坐在主動向我打招呼的調(diào)香師旁邊,不過隔了一張椅子的距離。看得出來,莊園主對每位參賽者的喜好都做了詳細(xì)調(diào)查。我的面前擺著兩道家鄉(xiāng)菜肴:露絲·阿方索雞肉和莫洛希葉湯。
露絲·阿方索雞肉由米飯、雞肉、胡椒、香料和干果制成,在特殊場合才會端上桌。作為迎接客人的菜肴,倒也十分應(yīng)景。另一道則是莫洛希葉湯。
用勺子舀了一口湯送入口中,嗯……還好是雞肉,而不是羊肉。美食令人滿意,其他人顯然也是如此。只是略顯尷尬的是,小說家竟坐到了我的對面。而隔壁的隔壁,則是那位頭上長角的祭司。
祭司的紫色尖角如同真真切切生長在腦門上,昨天剛到莊園時,我就對她抱有一絲戒備之心。
菲歐娜·吉爾曼你就是新來的參賽者?(帶著笑意)
伊萊·克拉克是的。
菲歐娜·吉爾曼你的裝扮即使在這莊園中也算相當(dāng)獨特,你是做什么的?
伊萊·克拉克在詢問別人之前,先自報家門是一種禮數(shù)。
我們的初次對話,伴隨著冰冷僵硬的氣氛,令空氣都凝滯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