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的聲音一點點變?nèi)?,懷中不停顫抖的人也終于平復(fù)下來,一抽一抽地吸著鼻子,像幼獸一樣可愛地不行。
王一博不斷撫著肖戰(zhàn)的脊背給予安慰,自己卻思緒翻飛著不知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對于肖戰(zhàn)而言,自己算是一個怎樣的角色,或許是相處不久的新同桌,或許是陰差陽錯吻過一次的朋友,又或許再多一些。
不管是什么,此時此刻,王一博清楚地明白,自己已經(jīng)開始在意這個人了。
想保護他、照顧他,想讓他不再孤獨,想穿過那層堅硬的保護殼擁抱真正的他。
這種渴望和直男的大男子主義不同,是發(fā)自心底的保護欲,是帶著心動的小心翼翼。
思及此,王一博也不再為之前莫名其妙的心緒而苦惱了,就算他真的對肖戰(zhàn)抱有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又如何,自己怕過什么么。
低下頭,他看著已經(jīng)停下啼哭,紅著鼻頭抽抽搭搭的肖戰(zhàn)溫柔一笑,拭去他眼角的淚痕,拉著他起身。
“跟我回家吧?!?/p>
“???”
肖戰(zhàn)有些低血糖,突然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黑,那句“跟我回家”就這樣出現(xiàn)在他黑暗一片的生活中,在腦海中炸開一朵花。
恍惚回到了兩人在酒吧遇見的那次,自己絞盡腦汁靠近他,甚至放下矜持請求他把自己帶回家。
那時的自己一定是忐忑不安的吧,生怕他拒絕,生怕他不喜歡自己,也生怕自己的追逐只是一廂情愿。
可短短幾天,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問他,要不要跟我回家。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般。
眼前終于清明,那雙明亮澄澈的雙眸就那樣直直撞入眼簾,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讓肖戰(zhàn)忍不住內(nèi)心一動,緩緩點頭。
“不過……不會打擾你么?還有房租……”
“沒事,我一個人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沒影響,房租不用給,每天給我做飯就好。不過,你就這么點東西么?”王一博說著皺起眉,將肖戰(zhàn)背著的書包拽下來顛了顛。
“嗯,穿校服就很少買衣服,也沒必要?!?/p>
“其他東西呢,再想想,不然還得回來取。”
王一博可不忍心他再回來被冷嘲熱諷一頓了,走了當(dāng)然就走得徹底。
肖戰(zhàn)下意識揉著手腕,突然睜大眼睛,“唔~啊,還真有,我媽送給我的手鏈!”
那是母親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了,前幾天也被搶了去,說是先抵押自己吃住的費用。
那東西明明值些錢的,怎么可能只抵幾頓飯,但肖戰(zhàn)也沒說什么,想著這個月賺了錢再拿回來。
“嗯,走?!蓖跻徊┟蛄嗣虼剑挷徽f就走到棚屋前,大力而緩慢地敲著門,帶著不容拒絕的架勢。
女人似乎是不想開門,但耐不住他堅持不懈地敲門,沒好氣地拉開一道縫,“干嘛!”
“肖戰(zhàn)的手鏈,拿來?!?/p>
“什么手鏈,這是他給我的,怎么還有拿回去的道理?!迸藱M眉冷眼地說著,絲毫不妥協(xié),將手背到身后就要關(guān)門,卻被王一博用腳抵住,生生闖進去,拽過女人的胳膊就往下扯。
他才沒那么多耐心對一個瘋婆娘,好言相勸不聽,他不介意自己動手。
“啊,嘶~松手!”
手腕被扯的紅了一圈,差點要脫臼,才堪堪將墜著一個小金兔子的手鏈扯下來。
王一博嫌棄地推開女人,捏著手鏈遞給肖戰(zhàn),動作比剛剛溫柔了不知道多少倍,“是這個吧。”
“嗯,是,謝謝你。”肖戰(zhàn)已經(jīng)不知道怎么感謝王一博了,心口溢滿的悸動讓他無法思考,只是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面前讓自己心動的人。
“發(fā)什么呆,你住哪,再去檢查一遍,別落東西?!蓖跻徊┖眯Φ厍昧饲盟念~頭。
肖戰(zhàn)聞言,立馬指了指角落一間極為破敗的房間,卻不太好意思讓他進去。太簡陋了,他甚至都不舍得讓王一博踏入那樣的地方。
“有什么不能看的,不會是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吧?!?/p>
“哪有!”
王一博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細心的時候也挺能換位思考的。想到對方在想什么,便打趣著放下他的心防,揉了揉他的腦袋,自顧自進去。
雖然簡陋了些,但好在整潔。只不過整個房間像是樣板房,連床像樣的被褥都沒有。
“唉,我要是不發(fā)現(xiàn),你是不是要這樣一直住下去。”王一博莫名有些心煩,想到肖戰(zhàn)之前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心里就澀澀地發(fā)酸。
“沒關(guān)系,習(xí)慣了?!毙?zhàn)下意識回答。
王一博卻像是不滿意這個回答似的,回過頭看著肖戰(zhàn),盯了好一會猛地將他拽進懷里。
“以后不可以逞強了,你逞強樣子特別丑,我不喜歡!”
肖戰(zhàn)被他小孩子般的舉動逗的失笑,語氣溫柔地嗔怪著,“干嘛啊,這么霸道?”
“反正就是不可以,聽見沒,以后再逞強一次,就罰你……”
“唔?罰我什么?”
“嗯……”王一博也沒想好,便也懶得想,強勢地將肖戰(zhàn) tui dao qiang bian ya zhu,挑挑眉捏著下巴,“沒想好,不過,你大可以試試。”
后背抵著冰涼的墻面,身前是wen re de shen qu,qi xi jiu chan,勾勒著膩人的氛圍。
肖戰(zhàn)看著突然近在眼前的臉,緊張地屏息攥著手心,一張臉紅了個透。
上次這么近靠近他,還是醉酒的時候,趁著醉意胡作非為也就算了,現(xiàn)下這么清醒,該怎么辦。
空氣瞬間安靜了三秒。
王一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來這一出,單純順著所想就做了而已,嘆了口氣忍住吻下去的沖動,將視線移開,轉(zhuǎn)而緊緊摟住。
“以后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想笑就笑,想做什么就做,我會在你身后。兜底也好,一起面對也好,不要再逞強了,倒下也有我撐著。”
肖戰(zhàn)愣了一下,眼尾又開始緋紅,發(fā)覺今天可能是流了這幾年的淚。
他主動伸手環(huán)住王一博,眉眼彎彎露出好看的笑容,任由自己汲取他的溫度。
床頭擺著一只小獅子,正遙遙望著這邊,嘴角掛著笑,在破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耀眼。
……
肖戰(zhàn)將房間收拾好,抱著那只小獅子走出門。
一路上,王一博都盯著他懷里的玩偶,不時皺著眉,看起來迷惑極了。
肖戰(zhàn)本就是故意拿給他看的,忍著笑咳了一聲正聲問:“你是不是想說,這個玩偶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p>
“嗯?!蓖跻徊c點頭。
這已經(jīng)稱不上眼熟了,而是玩偶上就簽著自己的名字啊,那張揚的字跡可無人能模仿,絕對是自己親筆。
“獅子先生,好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