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似乎也感覺到了什么,這三天里淅淅瀝瀝的雨下個不停,這天中午才漸漸停歇。
魏無羨那纖長又濃密的睫毛才緩緩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布滿紅血絲的雙眼。
頭痛欲裂。
魏無羨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揉按著太陽穴,看著陰沉的屋子有些無奈,他這一覺睡得可是夠長的,摸了摸頭,依舊滾燙。
魏無羨掀開被子下床,走至桌邊,想要倒杯水喝,卻發(fā)現(xiàn)水壺里一點(diǎn)水都沒有,便沖著門外喊道。
“子殉”
隨著話音落下,少年的身影便推門而入,又驚又喜的聲音響起。
“少主,你終于醒了,可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魏無羨接過他遞來的水,抿了一口。
“我睡了多久?”
“您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可把我嚇壞了”
“藍(lán)湛呢?他回姑蘇藍(lán)氏了吧”
“含光君他……他……”
看著子殉目光閃躲,支支吾吾的樣子,魏無羨越發(fā)緊張。
“他怎么了?你快說啊”
“少主,含光君他此時正在門外”
“他不應(yīng)該在姑蘇藍(lán)氏嗎?怎么會……”
“少主,你昏迷的這三天里,含光君每天都會前來求見,在門外站上兩個時辰,可是您尚在昏迷,我便沒有放他進(jìn)來……”
“他站了多久了?”
“已有一個時辰了……”
“我要去見他”
語落,魏無羨起身便向門口走去,下一秒在子殉的驚呼聲中捂著胸口跌跪在地,鮮血從他緊閉的唇中溢出。
“少主,如今您的身子……”
子殉說到此似乎不忍再說下去,直直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少主,子殉求您了,您如今的身體真的不能出去……”
魏無羨心里苦澀蔓延,復(fù)又自嘲一笑,滿目蒼涼。
“是啊,我如今這殘破不堪的身體如何去見他……”
“子殉,你讓他走吧”
“少主,這幾天什么話我都說了,含光君他……”
“你告訴他,讓他回去,三天后回頭崖上相見”
“少主……”
子殉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見到魏無羨,緩緩磕上了眸,沖他揮了揮手。
“去吧”
子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領(lǐng)命出去了,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藍(lán)湛的那塊傳訊石所做的玉佩。
“少主,含光君已經(jīng)離開了”
“他讓我把這個給您,說三天后,回頭崖上,他等著你”
魏無羨接過他手中的玉佩,放在手中如是珍寶一般用指腹細(xì)細(xì)摩挲,突然周身氣息忽的一變。
為什么……終究還是逃不掉嗎……
當(dāng)初我費(fèi)盡心機(jī)想要將你拴在身邊……如今卻要親手將你推開……
握著玉佩的手漸漸用力,玉佩應(yīng)聲而斷成兩節(jié),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染紅了他手中的玉佩碎片。
血跡順著指縫滑落,碎片劃破掌心的痛,遠(yuǎn)遠(yuǎn)無法治愈魏無羨心里的痛……
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緊緊的握著,直到最后被子殉生生掰開。
“少主,你這是在干嘛?!”
魏無羨回神,看著滿是鮮血的手掌,干澀的唇瓣輕啟。
“子殉,你去幫我把飛羽郡主請來”
子殉應(yīng)聲退下,將飛羽喚來。
飛羽心下雖然疑惑魏無羨怎么會突然找她?但還是來了。
即使子殉有提醒過她,魏無羨的狀態(tài)不太好,可當(dāng)看到床上的男子時,她還是不禁被嚇了一跳。
這還是她第一次所見的那個十分英俊的少年嗎?
此時的魏無羨,面色蒼白,干澀的唇瓣,雙目中布滿血絲,嘴邊還有青灰色的胡茬,不修邊幅的樣子和他往日形象簡直天差地別。
“魏無羨,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
見他未曾回答,飛羽也不再多問。
“說吧,你讓子殉找我來有什么事?”
“我想請你幫一個忙”
“什么忙?”
“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