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能牽制住他魏無羨,又能讓他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就只有藍(lán)忘機(jī)一人。
為了見藍(lán)忘機(jī),一個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魔族魔君都脫去了鎧甲,披上了風(fēng)月。
魏無羨走到城中,抬頭看到了那抹對他敵視的身影。
二人對峙中,藍(lán)曦臣率先開口,“魏無羨,如今你已經(jīng)插翅難逃,若愿投降,棄暗投明,可饒你不死?!?/p>
“澤蕪君,你與這等邪魔歪道說這些有什么用?”
聽此,魏無羨也不生氣,只是看著城墻之上的人,嘴角施施然勾起一抹笑意:“邪魔歪道?”
“敢問何為邪魔歪道?”
“是我棄了劍道改修詭道?還是道不同,陣營不同?亦或者是我的手上沾染了太多人的鮮血?”
“那你們所謂的四大世家又如何呢?”
“是冒領(lǐng)功勞?還是大肆屠戮生靈,亦或者是不擇手段的框我入局?”
“我是邪門歪道,那你們四大世家又是什么?”
“說到底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又何來?xiàng)壈低睹饕徽f?”
“不過……”魏無羨話音頓了一瞬,輕輕垂下眸子,覆住了眼底悲痛的神色,轉(zhuǎn)而嗤笑一聲。
“呵~”
“你們可知,哪怕我從夷陵歸來因棄了劍道改修詭道,而被你們唾棄,謾罵,指責(zé),我也從未想過跟你們四大世家為敵”
“從始至終,我都只是想要過平平靜靜的日子”說到此,他驀地攥緊手心,抬眸而視,滿目冰涼:“可是你們呢?你們偏偏要?dú)Я怂?/p>
“歸根結(jié)底,先來招惹我的,究竟是誰?!”
一番話,讓四下城墻上的修士都握緊了劍,拉滿了弓,這是對一種強(qiáng)大力量的深深懼怕,即使他手無寸鐵,周身牢牢壓制人的王者氣息,也足矣讓人心顫。
藍(lán)曦臣攥緊了手,面對他的質(zhì)問,竟無從作答。
因?yàn)樗f,都是不爭事實(shí)。
“四大世家的確對不住你,但那些都是過往,為什么你不能放下心結(jié),冤冤相報(bào)何時(shí)了?”
魏無羨眼角緊了緊,射出柄柄寒光,“澤蕪君果真是好氣度啊,你可知我千機(jī)山莊三百八十六人,一夜之間,被人屠戮殆盡,成了你們的刀下亡魂,鮮血染紅了整個山莊逐漸會成一條條小溪……”
“他們之中有些是流荒逃難之人,有些是被你們四大世家欺辱逐出山門之人,甚至其中不乏有著兩鬢斑白的老人,身懷六甲的孕婦,以及什么都不懂的孩童?!?/p>
“他們又做過什么壞事?”
你們自予為正義,但你們手上的鮮血卻不比我這個邪魔歪道少…至少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都是惡貫滿盈之人,而你們才是濫殺無辜吧。
“你……”
一向溫雅的藍(lán)曦臣被他的話激怒,手骨攥地咯吱咯吱直響:“魏無羨,我再問你一遍,你投不投降?”
“何必浪費(fèi)口舌?”
“你……投不投降!”
藍(lán)曦臣站在高高城墻上,陰寒的面容,滿目的怒容,明明是居高臨下,俯視著地上的男子,卻莫名被他風(fēng)平浪靜的笑壓制地死死地。
“你、投、不、投、降?”
藍(lán)曦臣最后一次問他,他不投降,結(jié)果只有一個。
魏無羨輕蔑地看著他,淡淡吐出一個字,“不。”
城墻階梯上,有一抹白衣身影,手握弓箭一步步走上城墻,直到與藍(lán)曦臣并肩。
魏無羨看到來人,原本淡漠蔑視的眸子,一瞬間迸發(fā)出光彩灼灼的鋒芒,比天上烈陽還盛。
“藍(lán)湛……”
他喃喃念道,語氣說不盡的柔情暖意。
可藍(lán)忘機(jī)的臉上卻冰冷的可怕,沒有一絲情感:“魏無羨,事到如今,你為什么還是不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