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飛“順著那邊…一直走……”

　　梁屹看了眼曹若飛指出的方向

梁屹“山里？”

　　后者顯然沒有答話的欲望，他正全身心的對抗著寒冷，梁屹也沒有過多的刁難他，眼神一動，就有人把準備好的大衣裹在了他的身上

梁屹“你是說他在山里？”

曹若飛“…嗯……他們……”

　　處于短暫的溫暖中，曹若飛終于回過了神，他輕輕點了點頭，在不經(jīng)意間指出了梁屹的錯誤

　　這在其他人看來并沒有什么，可落在梁屹耳中就變了味道

　　這是挑釁！是曹若飛在挑戰(zhàn)他的威嚴！

　　這一點，梁屹知道，曹若飛也知道

　　你別看他現(xiàn)在低眉順眼，一副順從的模樣，他骨子里，是傲的！打斷了骨頭，那尖銳一樣能刺破血肉而出！

　　這一點，梁屹同樣知道

　　他在小心的探測梁屹的反應(yīng)，看他是否會當著眾人的面同自己發(fā)火！

　　果不其然，梁屹的怒火從來不在乎場合，也從來不在乎圍觀者

　　掌風呼呼作響，那股大力幾乎將他掀翻，虧得身旁那人反應(yīng)快，一把按住了輪椅

　　他舔了舔嘴角，半邊臉都是火辣辣的疼

曹若飛“老師，您這是干什么啊……”

　　挑釁沒有結(jié)束，曹若飛在試探梁屹的底線，一次，兩次，他到底能容忍現(xiàn)在的自己到什么程度？

梁屹“你既然還叫我一句老師，那我就教你最后一件事……”

　　衣領(lǐng)突然被揪起一團，梁屹一手捏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同自己對視

梁屹“永遠，不要和你的老師那樣說話……”

　　下顎被捏的生疼，梁屹終于從那眼底抓到了一抹痛意，心滿意足的直起了身子，放開了他

梁屹“既然是在山里，那你就先回去吧，我會派人來處理的……”

　　處理的結(jié)果會是什么？

　　曹若飛沉默了，他想起來那個叫二妮的女孩好奇的趴在床邊戳著自己臉的樣子……

　　人命而已……

　　要怪，就怪他們命不好……

　　救了一個不該救的人……

　　……

　　不出兩天，梁屹那邊就有了結(jié)果，這一次來看他時，身后跟著薛明川

　　梁屹并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材料扔在了曹若飛病床旁的床頭柜上就走了出去

　　薛明川瞪著臉色蒼白的人

曹若飛“怎么，需要我起來送你嗎？”

薛明川“時間、地點都對的上……曹若飛，你還算走運…不過，你不會一直走運下去…”

曹若飛“…呵……”

　　薛明川幾乎被他那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氣到吐血

　　黃雀行動，只要有所收獲，那絕對是一件能讓人在體系內(nèi)揚名的存在，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曹若飛要在酒桌上挑釁有舊怨同時又負責行動人員任免的常平安？又為什么常平安偏偏要這個時候派遣曹若飛去執(zhí)行一個幾乎讓他喪命的任務(wù)？藥店附近那個黑色大衣的瘸子又到底是誰？

　　一個個問題都壓的薛明川喘不過氣

　　在調(diào)查期間，薛明川也聽說了不少風言風語

小特務(wù)2“曹隊長好像和那個姓常的站長不和，曹隊長出發(fā)前，兩個人在我們二樓的廁所還打了一架，曹隊長好像還傷的不輕！”

薛明川“你是從哪聽說的這件事？”

小特務(wù)2“還聽說什么啊，我當時就在那個廁所的隔間里頭，兩個人打完之后，我一出去，曹隊長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是我把他扶起來的，他當時啊還吐血了！”

　　……

常平安“對這件事我沒什么好說的…曹若飛那家伙就該死！當然，我并不知道長平的內(nèi)線已經(jīng)反水了，不過，就算我提前知道了這件事，我也會讓他去的……我是真的想他死……”

　　常平安的開誠布公反而讓梁屹感到難辦，這到底是出于主觀還是巧合，根本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梁屹“那，你和他在廁所里是怎么回事？”

常平安“……他和我說…傅云至死都是他的女人……”

　　……

　　……

梁屹“為了一個女人……呵……”

　　……

　　梁屹和薛明川離開的當天晚上，一個黑影閃進了曹若飛的病房……

常平安“還沒睡？”

曹若飛“睡了很久了……”

　　黑暗中的兩個人都只能看清對方的大概輪廓，黑乎乎的一團

常平安“…那父女倆……”

　　常平安沒能說的下去，曹若飛當然明白這停頓背后是什么意思

曹若飛“嗯……”

常平安“嗯？曹若飛，你‘嗯’是什么意思？”

　　常平安是個炸藥桶……

　　只有面對曹若飛的時候才能被點著……

　　衣領(lǐng)被猛的揪起，上半身都已經(jīng)懸空，扯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生疼

　　曹若飛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過他不打算同常平安計較這些

曹若飛“不然呢？”

常平安“…他們是為了救你！”

曹若飛“…我知道……”

　　曹若飛的惜字如金讓常平安愈發(fā)的怒火中燒

常平安“你至少要為他們難過！你現(xiàn)在算是什么？曹若飛，你還有人性嗎？你知道那孩子才多大嗎？??？才13歲！13歲??！”

　　曹若飛一言不發(fā)，直到他發(fā)泄完所有憤怒，才抬手拍了拍還揪著自己衣領(lǐng)的手臂

曹若飛“能松手了嗎？”

常平安“……他媽的……”

　　被重重摔回床上時，曹若飛能感覺到腰腹處的紗布已經(jīng)濕透了……

曹若飛“…如果人性能讓我活著的話……我也不會扔了它……”

　　一開口，就是讓常平安毛骨悚然的話……

曹若飛“如果……你是當初的我……你就會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