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大雨傾盆,他從城外一路狂跑回皇宮,看見了那個孩子,他精心照顧了兩年多的孩子,此刻卻安靜的躺在宮門前那厚重白玉棺槨中,雨水無情的打濕著孩子的臉以及孩子身上的衣服,但是孩子感受不到了。
他把孩子抱起來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周圍卻沒有一個人,誰都不在,誰都不曾來。
孩子在他懷抱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消失,他驚恐的想要再次抱緊卻不能夠。
仿佛千里之外有個聲音在安慰他:沒事了沒事了。
阿綽羅堇用毛巾沾濕擦著顏月瞳額頭上的汗,他的右手從把他放在床上就一直被他拽得死死的很難抽脫,抽了好幾次都是越拽越緊,索性阿綽羅堇便不再嘗試抽出來。
床上的人額頭緊皺,汗如泉涌,睡夢中的他似乎夢見了什么不好的事,力氣驚人,將他的右手拽得失去了顏色,秦風(fēng)在一旁見狀就要去用劍將其挑開被阿綽羅伸手阻止了。
沉雨終于逮著機(jī)會嘲笑秦風(fēng),“大木頭你不解風(fēng)情,走走走,出去出去?!?/p>
顏月瞳醒過來睜眼看不是在宮里嘗試著閉眼再睜開才發(fā)覺這才是現(xiàn)實(shí)世界。
“終于醒了?”阿綽多道,“那么可以把我的手放開了嗎?”
顏月瞳一低頭才發(fā)覺自己把人家的手都捏青了馬上放開道歉,“對不住…”
他起身望了望四周再把眼神定格在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越看越熟悉…“啊是你!”他驚呼。
阿綽羅笑道,“對是我,今日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不然你非倒在街上不可?!?/p>
顏月瞳回想兩個時辰前是有這么回事,他忽然眼前一抹黑腦子嗡嗡的緊接著四肢也失去力氣栽倒在地,緊接著落入一個柔軟的觸感。
“兩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在鬧市坊間開了兩家小店,公子若來可終身免費(fèi)?!鳖佋峦?。
門口坐著的沉雨在聽墻角,然后興奮的和秦風(fēng)張牙舞爪道,“秦風(fēng)我們有福了!剛剛美人說幸福齋和啃的雞對咱們公子終身免費(fèi),那不是想吃多少就拿多少了??”沉雨沉浸在個人幻想里。
秦風(fēng)拿著劍斜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走了,“你也聽清楚了,是對公子免費(fèi),又不是對你免費(fèi),跟著公子這些時日你見過公子逛過街沒?”
“咱不就代表公子臉面嗎?你別走啊!哎!喂秦風(fēng)…”
屋內(nèi)。
“說說吧!怎么會在大街上暈倒,你可別跟我說是熱的,是碰見了什么棘手之事?”阿綽羅走過去坐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顏月瞳看著他沒有開口。
阿綽羅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也是,你我未曾深交,戒備還是很能理解?!?/p>
顏月瞳嘆了口氣,神色哀傷,“我的兒子在京都身染惡疾,生死不知?!?/p>
阿綽羅聽完捏緊茶杯皺了皺眉,“你的兒子?你成親了?”
“是我的養(yǎng)子,至于成親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成親…”顏月瞳眼神幽遠(yuǎn)。
不知道為何聽完他這么說阿綽羅堇心下竟稍稍有些安慰。
他隨后道,“可需要我讓人去京都打聽消息?”
顏月瞳轉(zhuǎn)頭看向他,“不用了,對了,你…我還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羅堇,是個做毛皮生意的商人,專門收胡人的皮草制作皮貨銷往大商各地,這些時日剛好從胡人部落回來經(jīng)過青牛鎮(zhèn)等我的送貨人來拿貨,我們送貨的車隊(duì)便會送往京都加工,所以打聽消息就是順便的事?!卑⒕b羅一五一十的跟他說著關(guān)于自己的身份。
顏月瞳點(diǎn)點(diǎn)頭,此時正為遠(yuǎn)在京都的元弘而焦急根本沒法分心想其他。
過了會兒他又說道,“你剛說你的養(yǎng)子身染惡疾危在旦夕,我這里剛好有一顆治百疾解百毒的靈犀丸,是我從西域人那里高價購得,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靈犀丸?!顏月瞳驚詫,他略有所耳聞,師父也曾說過這靈犀丸是由西域一圣藥師所煉,僅有三粒,是罕見奇藥,非常難得!
說著他便從袖口里拿出一個精致盒子,里面有一粒似乎冒著仙氣的淡藍(lán)色藥丸。
顏月瞳狐疑的盯著他問道,“你為何要幫我?”
阿綽羅聳了聳肩笑道,“簡單,我這個人比較膚淺,幫你純粹是看你漂亮,為美人擲千金而已?!?/p>
顏月瞳沒想到他能把話說成這樣反倒顯得他疑慮深重了。
所以他負(fù)氣道,“說吧,你想要什么?我不相信你會無故幫我,而且靈犀丸誰都知道是這世上罕見的珍寶?!?/p>
“那我還救了你兩次,你這人怎么老是對人這么大惡意,再說,這靈犀丸要垂死之人吃下去有效果那才叫珍寶?!卑⒕b羅道。
“那現(xiàn)在咱們是正經(jīng)交易,你想要錢還是我的鋪?zhàn)幽阏f吧!”
阿綽羅看著顏月瞳坐在床上一副任人處置的神態(tài)讓他不由得愉悅。
他把靈犀丸塞到他手里又道,“我本就是商人,自是不缺錢,你的店鋪很特別但給我沒什么用處,條件我暫時還沒想到能等我想到再說么?放心,保證不是傷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