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后顏月瞳陪著元徽在庭院里玩了一會兒蘇燦就來了。
“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他們在含元殿等您和殿下?!?/p>
顏月瞳點點頭進去換了一身衣服就牽著元徽帶著玲瓏跟著蘇燦朝大明宮方向走。
元徽小小的腦袋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娘娘,咱們要去哪里?”
顏月瞳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低頭道,“咱們?nèi)ヒ娔愕母富??!?/p>
元徽一聽小嘴憋得老高,“可是…徽兒從來沒見過父皇…徽兒不認識父皇…徽兒怕…”說著竟要哭出來。
顏月瞳嘆了口氣把他抱起來柔聲哄道,“傻孩子,他是你父皇,不用怕,父皇以后會保護你,把那些欺負我們徽兒的壞人通通打跑好不好?”
“那…娘娘不保護徽兒嗎?”元徽睜著明亮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顏月瞳凝神了一秒才說,“會,本宮會護著徽兒一輩子。”
若說之前說的話是為哄元徽好生吃飯,那現(xiàn)在說的話明確的表示他想要自己養(yǎng)元徽,不過依著皇后那些人怕是不會輕易讓他領養(yǎng)元徽的。
到了含元殿,見著元旭跟皇后落于正主位,下面都是些嬪妃,中間正跪著的就是之前在御花園拿棍棒想要打元徽的婆子。
此刻這婆子頭發(fā)凌亂,神情呆滯。
“臣妾參加陛下?!毙型甓Y又示意元徽,“徽兒,快給你父皇行禮?!?/p>
元徽卻十分好奇的看著上面那個人,不說話也不跪。
元旭看著自己從未見過的兒子似有絲歉疚,便道,“無妨,徽兒過來讓父皇好好看看你?!?/p>
皇后也笑道,“是啊,陛下多年未見徽兒,沒想到徽兒長得這樣俊秀可愛了?!?/p>
“徽兒快過去你父皇那里。”顏月瞳輕聲道。
可元徽不知怎的突然躲在了顏妃身后就是不過去,這讓顏月瞳也有了些無奈,更是察覺到一絲異樣。
“罷了,既然徽兒不愿那就由顏妃先領著吧?!?/p>
待顏月瞳帶著元徽落座后,元旭才嚴肅了臉色對下面跪著的婆子呵斥,“刁奴!給朕將這些年如何對待大殿下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那婆子呆呆的說著,大皇子的生母因為只是個宮女出身,所以他們這些當奴才的都沒少嫌棄,大皇子生下來給放郊外雪地里想凍死他結(jié)果大皇子福大命大有只母狗護著,狗凍死了,孩子還均勻的呼吸睡著。
后來說起也奇怪,之后毒害也是被一次次躲過,奴才們覺得冥冥中上天在護著大皇子,便也不敢再跟上天做對,只是不再管他……
聽完婆子絮絮叨叨的說辭,顏月瞳氣得想把那群奴才即刻誅殺,顏月瞳尚且如此,那元旭就更不用說了,他暴跳如雷,雖然元徽的生母是宮女到底也是他的兒子??!
“立刻馬上把這廝連同她說的那群奴才給朕凌遲處死!快!給朕拖下去凌遲!”
那婆子知道反正就是一死大不了頭點地,可沒想到陛下判她凌遲,凌遲??!活人一刀刀的從身體上割肉,這種死法讓她瞬間清醒,一瞬間寒氣從腳底蔓延到頭頂。
“不…陛下!奴才有罪!求陛下給奴才一個痛快的死法!陛下!陛下……”隨后被侍衛(wèi)拖著越來越遠。
元旭閉上了眼睛,半天才重新睜眼開口說,“徽兒還小,得找個人好好教導他才是?!?/p>
皇后一聽臉上閃過一絲精光,爾后便誠惶道,“陛下,徽兒之事屬后宮事物,是臣妾失職,所以臣妾懇請陛下讓徽兒入鳳棲宮,讓臣妾來彌補這過失,臣妾定會用心待徽兒?!?/p>
元旭沒有立即應允卻也沒有拒絕。
下面也沒有妃嬪再開口索要大殿下,倘若真開口了那不是明里跟皇后做對?她們還沒有那么傻。
顏月瞳亦如此,他只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偶爾喝喝茶看著身邊的元徽。
“陛下,皇后娘娘所言極是,皇后娘娘對其他妃嬪們的孩子亦是極好,臣妾也相信大殿下在皇后娘娘教導下也會更加聰明活潑?!币徽讶葸@樣道。
她這么一開頭,底下妃嬪馬上跟著附和。漸漸元旭臉上浮現(xiàn)出不耐的神色。
皇后一看糟了,心里暗暗罵底下那群蠢貨。
元旭一揮手站起來道,“此事不用再說了,就交由顏妃宮里養(yǎng)著,散了吧。”
未央宮。
臨近歲末,庭院里的紅梅枝上面依稀還帶著些未化的細雪隨寒風搖擺,一紅一白的如天然裝飾煞是好看。
屋內(nèi)玲瓏從小廚房端過來一小碗熱氣騰騰的米羹,顏月瞳接過慢慢邊吹著氣邊喂著元徽。
“主子,您說這皇后娘娘那幾天不是還稱病下不了床嘛,怎么今天就來含元殿要大殿下了?”玲瓏似有些不痛快。
顏月瞳接過玲瓏遞的帕子給元徽擦擦嘴笑笑,“她現(xiàn)在想方設法讓本宮在太后在眾人面前失儀,如今估計全宮廷都知道本宮是鳳官,又領養(yǎng)了大殿下,接下來的日子再不謹慎些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主子說的是?!绷岘嚮氐?。
可他懷里的元徽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把米羹往旁邊一推撒了顏月瞳半個袖子,然后哇的一聲哭起來。
“呀主子!”玲瓏驚叫趕忙叫人端水拿毛巾。
顏月瞳也顧不上自己的衣服忙問元徽怎么了。
元徽卻結(jié)結(jié)巴巴抽泣道,“娘娘為什么說死…死是什么…有個人跟母親說過,然后……然后母親就沒有了……”
玲瓏一邊給顏月瞳清理袖子一邊聽大殿下抽泣,心想幸好冬天主子穿得厚沒被燙著。
“大殿下您在說什么呀?奴婢可沒聽懂呢?!绷岘囆χ逯?。
顏月瞳卻從元徽破碎模糊的話里聽出了有些不對勁,之前都說晉常在是自殺服毒身亡,但按照孩子的說辭晉常在貌似不只是自殺那么簡單,元徽那會兒都三歲了,母憑子貴,她有什么理由服毒呢?似乎是……被人害死可能性更大些。
而且身為常在好歹也是元旭的妃子,難道晉常在產(chǎn)子后元旭就沒管嗎?
顏月瞳感覺這里面如同一團迷霧,越想就越迷茫昏暗,可也越讓他想要弄清楚真相。
有些事實就該大白。
“想什么想得這么出神?連朕來了都不知道?”元旭忽然站到他旁邊開口。
顏月瞳回神盯著看了元旭三秒才想起要給元旭見禮,趕緊放開元徽拉著他跪下。
“朕這愛妃莫不是傻了?”元旭扶他起來調(diào)笑道。
顏月瞳給元徽理了理衣服說,“陛下又拿臣妾開玩笑,臣妾思量著徽兒這名字,同晦,怪不吉利的呢,難怪我們殿下這幾年這么受苦?!鳖佋峦奶鄣拿嗣盏念^。
元旭就見不得了,將元徽一把抱到了自己腿上,“那咱們就給兒子改名字,月兒覺得改個什么名字好?”
顏月瞳想了一會兒也是沒想出來便愧疚說,“臣妾愚昧,還請陛下賜名?!?/p>
元旭卻了然一笑,“月兒哪是愚昧,你就想推辭給朕罷了。”
顏月瞳輕笑不語,元旭看著庭院突然吐出一個字,“弘。咱們兒子以后就叫弘,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