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衣溫酒相許;
“他十里揚(yáng)塵而去。”
“我不再是他平生意;”
“偏偏愛別離。”
“而今陌上人如玉;”
“獨(dú)留一人憶往昔?!?/p>
“又何必相思成疾藥石無醫(yī)。”
——《山水不相逢》
沈南歌坐在庭院的方廳之中,素衣長衫,面前案上放著一座箜篌。
佳人彈奏箜篌,琴聲婉轉(zhuǎn),仿佛就像一幅山水畫般。
羲玄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這個(gè)畫面,不由有些沉迷其中。
“表少爺?!?/p>
這時(shí),沈南歌身旁侍女看到羲玄身影,連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禮。
沈南歌聽到動(dòng)靜,停下?lián)崆俚氖?,轉(zhuǎn)身看去。
見是羲玄,便對侍女?dāng)[了擺手,示意其退下。
侍女隨即退出庭院。
眼見侍女離開,羲玄方才緩步上前,向著沈南歌走來,卻意外看到她手中拿著一個(gè)涓帛。
“這是什么?”
羲玄拿過涓帛,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沈南歌聲音淡淡道:“璇璣患有夢寐之癥,不得好眠?!?/p>
“所以,我想為她找一些,可以令人安神靜心的曲子?!?/p>
“你呢?”
沈南歌看向羲玄,“你怎么會(huì)出現(xiàn)在這里?”
羲玄定定看著絹帛,頭也不抬道:“我聽說,沈家突然出現(xiàn)一位名為琉璃的女子,還被奉為座上賓?!?/p>
“所以,想過來看看,究竟是不是你?!?/p>
沈南歌微微點(diǎn)頭,又詢問道:“上一世,我們不是已化解了她身上戾氣么?”
“為何,她還在世間投胎,而非返回天界?”
大概是因?yàn)?,心有?zhí)念吧!
“天帝所定,乃十世歷劫,如今十世未滿,自然不得返回?!?/p>
羲玄說著,放下手中絹帛,抬眼望向沈南歌,“五世輪回,你好像從未為我彈奏過曲子?!?/p>
“那,你想聽什么曲子?”
“阿璃所作之曲?!?/p>
沈南歌一愣,有些為難,“我并不會(huì)作曲,過往彈奏的曲子,也皆是他人所作……”
怪不得。
怪不得你明明不經(jīng)世故,卻一副被人傷透了心般,看破紅塵的模樣。
羲玄朗聲道:“那便彈奏他人之曲吧!”
只要是你奏之曲……
“只是,莫要在彈奏那些負(fù)心之曲?!?/p>
“我怕陸府的仆人們生了誤會(huì),將我當(dāng)作那等男子,趕出門去?!?/p>
“我會(huì)為你解釋的?!?/p>
沈南歌微微笑道,隨即撥動(dòng)琴弦。
“唱一首水調(diào)歌頭;”
“那明月何時(shí)能有?”
“我站在梧桐樹下;”
“期待你回眸。”
“若今生牽你的手;”
“又哪怕歲月悠悠。”
“只盼那清風(fēng)依舊;”
“與你長相守?!?/p>
“散不去只剩溫柔;”
“這秋風(fēng)吹去離愁?!?/p>
“只感嘆浮生若夢;”
“無人在身后?!?/p>
“抬頭看梨花翩翩;”
“是誰在獨(dú)自承受?”
“怎奈何驀然回首;
“你皺起眉頭?!?/p>
“怎嘆吶山有木兮那木有枝;”
“心悅君兮而君不知?!?/p>
“可是前世與你錯(cuò)過太多事?!?/p>
“怎嘆吶秋有月兮那月有詩;”
“也不及與你相守時(shí)?!?/p>
“夢里與你山水再相識(shí)。”
——《怎嘆》
聽著耳邊的琴曲,羲玄緩緩陷入沉思。
‘可是前世與你錯(cuò)過太多事?!?/p>
這首曲子,是為我做的么?
應(yīng)該是做予戰(zhàn)神吧!
羲玄?。?/p>
莫要在癡心妄想了。
只是……
‘不及與你相守時(shí)?!?/p>
她竟那樣在意戰(zhàn)神么……
不,不對!
阿璃方才說,她并不會(huì)作曲。
所以,這首曲子應(yīng)是他人所做。
她僅僅是唱出來罷了。
應(yīng)是如此……
最好如此。
定是如此!
-
“心悅君兮而君不知。”
陸婉隱在樹下,看著庭院中二人親昵的場面。
陸婉的臉色瞬間變得陰翳,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攥緊,眼神陰冷的看向庭院中男子?! ?/p>
然而,只是一瞬。
陸婉便隱下了眼底的暴戾,回到了平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