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什么呢?”
“我……”
“阿卿剛才跟我說的話,我聽不太明白,所以我想用傳音鈴,問問朋友?!?/p>
“我說的話?”
“對啊,就是阿卿剛才說,喜歡昊辰師兄的臉?!?/p>
“喜歡我的臉?”
“呃……”
“那……那是欣賞,就像賞花一樣?!?/p>
“例如,你見了漂亮的花,品嘗了好吃的食物,便會心生歡喜,只是,這種喜歡是很膚淺的喜歡?!?/p>
“當(dāng)然,我對昊辰師兄,更多的,是尊敬景仰?!?/p>
“哦!阿卿說過我和司鳳好看,所以,阿卿對我們,也是欣賞么?”
“我對司鳳確有欣賞,不過不是……至于璇璣,璇璣是我最喜歡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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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欣賞。
兩個普普通通的詞語,卻像一把鋒利的兵刃,刺進心臟。
又疼,又冷。
甚至,那冰寒還被血液裹挾著,游走全身。
真冷啊!
比這十三戒的冰雪還冷啊!
原來,他憑著一腔孤勇,在這十三戒掙扎這一年,竟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他耗盡一切,拼命要守護的‘情’,在她的眼中,原來只是欣賞。
還是,因為這張臉。
她對他,沒有絲毫感情。
“你聽,我說過什么?”
一直在暗中觀察著的宮主,見事有轉(zhuǎn)機,出聲勸解道:“你在這里苦求出路,為了留住那虛無縹緲的情,卻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p>
“可你得到了什么?你自己種的情根,可別人,根本沒把你當(dāng)回事兒。”
宮主半是心疼,半是失望,開口道:“那沈卿心里,根本沒有你!”
“人世間的情,才是這世上最冰冷、最虛幻的東西!”
宮主說著,語氣中頗為感慨。
“情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是你該沾染的!只有離澤宮,才是你真正的歸宿!”
司鳳仍是無動于衷,宮主只得再次勸解道:“戴上情人咒面具吧,戴上它,你依然是我離澤宮的首席弟子,未來宮主之位,我仍然留給你。”
“外面那些人誰敢多說一句,我就殺了他!”
宮主低聲道,眼神中,一絲陰毒之氣泄出。
然而,司鳳仍是沒有言語。
或許是不甘。
又或許是不舍。
他竟是在心中卑劣的想著,想著世俗之下,她們不可能在一起。
“司鳳!”
“難道你還不能斷了那些,虛妄的念想嗎?”
見司鳳如此不爭氣,縱使被傷了個徹底,仍是不愿放棄,宮主只好拿出殺手锏,“行,別怪師父逼你!”
宮主輕輕揮手,只見一個場景突然浮現(xiàn)在半空中,畫面中,柳意歡被半吊在半空,而他的腳下,是一片毒沼。
“柳大哥!”
宮主道:“柳意歡,就是一個叛徒,他身上的捆索,每過一個時辰,就會下降兩尺,到了今夜子時,他就會掉入身下的毒沼中,全身潰爛而死?!?/p>
司鳳有些不敢置信,神情急切地懇求道:“師父,觸犯宮規(guī)的是我,您要罰就應(yīng)該罰我,不關(guān)柳大哥的事,放了他!”
“柳意歡本來就是離澤宮的罪人,還想越獄逃跑,如今被我們抓了回來,他本應(yīng)該處死!”
“不過,既然你開口為他求情,也不是沒有活路?!?/p>
宮主得意的笑了笑,“我想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他人就在鳳棲殿,后苑鐘室。”
“你若想救他,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戴上情人咒面具,從這里走出去。我要提醒你,過了今夜子時,你就只能替他收尸了?!?/p>
說完,宮主便帶著勝券在握地笑容離開了,只留下司鳳,仍坐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面具。
今夜子時之前,若是他沒戴上情人咒面具,那柳大哥必死無疑。
他必須救柳大哥!
當(dāng)選擇放棄的那刻,司鳳的腦海中開始浮現(xiàn)他同沈卿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這份點點滴滴中,他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罷了。
初見時的心動。
緊隨隨后,褚璇璣便掉了下來。
少陽秘境的保護。
可她同樣是為了保護褚璇璣。
鹿臺鎮(zhèn)一起對抗蠱雕。
可她是為了褚璇璣尋蠱雕角,做落淚香。
還有四年之約。
也是為了陪褚璇璣尋找萬劫八荒鏡。
原來,自己于她,不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之人罷了。
她的心里,只有褚璇璣!
既然如此,這段無望的,一廂情愿的感情,也到了該放棄的時候了。
他想,他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
原來,他從來沒有選擇。
司鳳閉目,任不舍愛戀之情在心中盤旋,再次睜開雙眼時,眼中已再無任何情緒,唯有一滴情淚墜下,被風(fēng)雪掩埋。
司鳳伸手拿過情人咒面具,向自己臉上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