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城里,水波蕩漾,間或傳來幾聲私語,安逸的如同睡去。
居中的寢殿內(nèi),一具被撕裂成五塊的身體被平平整整擺放在床榻上,手腳和軀干各自脫離,仿佛一只散了線的木偶。
白衣雪發(fā)的絕美女子正手持針線,俯身趴在‘破碎的木偶’身上,聚精會神的縫制著‘人偶的殘軀’。
“多虧了蘇摩水淹白塔,讓你白撿了一個便宜,不然,這個身體怕是沒有那么容易被拿回。”
“這次真是要多謝蘇摩了,”立在軟枕上的頭顱聞言,認(rèn)可的點(diǎn)點(diǎn)頭,“等把這具身軀縫好之后,該親自去面謝蘇摩才是?!?/p>
“話說……”頭顱說著,語氣稍頓,目光驚疑的看向沈南歌,“你怎么對縫制身體這么熟練,明明女紅那么差?”
“我是按照縫衣服的方法縫的,”沈南歌說著,忽的不憤道:“我女紅很差么?”
“嘖嘖嘖!”真嵐乍舌,“阿凜繡出來的事物還是不錯的?!?/p>
“例如雞和貓之流,就蠻活靈活現(xiàn),”真嵐面色怪異的補(bǔ)充道:“如果我不清楚阿凜的本意是想繡個鳳凰和老虎?!?/p>
針在指間微微頓了一下,然后,狠狠刺入肌膚內(nèi)。
“哎喲!”頭顱立刻發(fā)出了一聲痛呼,幾乎跳了起來。
“別亂動??!”沈南歌面色淡然的取出銀針,抹掉真嵐手臂關(guān)節(jié)處,剛剛扎出來的血珠,“不然,你的胳膊可就長歪了?!?/p>
小心眼還愛記仇。
真嵐癟了癟嘴,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你說,那笙那丫頭能不能順利把我剩下的手臂取回來?。俊?/p>
沈南歌動作一頓,忍不住嘆息道:“那笙她不擅術(shù)法,縱使有皇天戒指,孤身前往葉城那種地方,也太過危險(xiǎn)了,當(dāng)初讓西京陪著她去便好了?”
“蘇摩水淹白塔,鏡城葉城都是一團(tuán)亂麻,各方暗懷鬼胎,此時前往葉城,才好渾水摸魚,至于西京,他去桃源郡有事要辦,脫不開身。”真嵐解釋道。
“對了,”沈南歌忽然開口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術(shù)法,能夠?qū)⒁粋€人身上的傷口轉(zhuǎn)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真嵐聞言,眼中閃過沉思之色。
沉吟良久,真嵐面色忽然變得蒼白,“我曾在一冊上古卷軸上看到過有關(guān)的傳說?!?/p>
傳說?
也就是說,真的擁有這樣的術(shù)法么?
“是蘇摩么?”真嵐輕聲詢問道,“在神廟的那一場神魔之戰(zhàn)中,他向你設(shè)下了這樣的咒術(shù)?”
真嵐如此發(fā)問著,卻好似并不在意女子的回答,在問題問出的下一刻,便自顧自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還沒縫好么?”真嵐大聲抱怨著,“快四個時辰了,我的手腳都僵了!”
“好了好了!”沈南歌沒好氣的拍了拍真嵐的頭,“縫好了,別叫了!”
“就剩頭顱了,”沈南歌拍了拍真嵐的軀體,“坐起來,你躺著我沒辦法縫?!?/p>
真嵐長長舒了口氣,地上無頭的身體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
等真嵐活動一番后,沈南歌捧起軟枕上的頭顱,小心翼翼的放到軀干上,仔細(xì)比對著。
“阿凜,你千萬要對準(zhǔn)之后,再下針??!”真嵐憂心忡忡道:“否則,我就毀容了?!?/p>
“別吵!”
“歪了歪了!”頭顱驚叫道。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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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半個時辰過后,沈南歌低下頭,湊到真嵐臉側(cè),用牙齒咬斷余出的細(xì)線。
感受到少女吹拂在他剛剛接合的肌膚上的氣息,真嵐的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
“看看,我縫的如何?”沈南歌拿過一旁的鏡子,放到真嵐面前,得意道:“沒有縫歪吧?”
真嵐舉著鏡子,摸了摸自己的臉,點(diǎn)頭贊許道:“不錯,依稀能看出我百年前的風(fēng)采。”
“自戀!”
沈南歌抬起雙手,使勁揉著真嵐的頭發(fā),“分明是我技藝嫻熟好么!”
“你這臭丫頭!”
真嵐抬手抓著少女在自己頭頂作亂的手,然而,僅有的一只手臂,根本無法壓制少女的胡鬧。
真嵐咬咬牙,忽然抬臂攬住少女的腰,將她按進(jìn)懷中。
“別鬧!”沈南歌下意識躲避著那只不老實(shí)的手,威脅道:“拿針扎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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