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將軍前往馮翊郡本為參加女兒婚宴,所以,并未帶足兵馬,得知雍王不臣之心后,何將軍攜子侄拼死一戰(zhàn),方才將雍王的兵馬堵死在馮翊郡?!?/p>
“此番情勢緊急,陛下,臣請您立即發(fā)兵馳援,”凌不疑說著,重重向文帝施禮,“臣,愿帶兵出征?!?/p>
文帝聞言,神色擔(dān)憂道:“子晟,你可知道,雍王十幾歲就在馬背上打天下了,打仗對于他來說,比吃飯還簡單?!?/p>
“何將軍一家,哪個(gè)不驍勇,遇見他,不也一樣身陷險(xiǎn)境么?”
“此戰(zhàn)兇險(xiǎn),看來,還是得派一些年歲大經(jīng)驗(yàn)足的老將去才是。”
“臣的年歲確實(shí)比不過那幾位老將,但自認(rèn)為沙場上的本事,不輸任何人,此次討伐雍王,臣當(dāng)仁不讓?!?/p>
沈卿也拱手道:“臣也愿意帶兵……”
“不行!”
然沈卿話音未落,便聽凌不疑阻止聲。
沈卿蹙眉,不滿道:“凌將軍自請帶兵出征,卻這般阻止在下,可是看不起沈某?”
“并非如此……”凌不疑按下沈卿手腕,溫言勸說道:“只是此戰(zhàn)兇險(xiǎn)……”
“若只因戰(zhàn)場兇險(xiǎn)便心生退怯,如何為人臣。”沈卿脊背挺直,大義凜然道:“凌將軍,沈某不才,卻也知食君之祿,需忠君之事。”
凌不疑閉了閉眼,片刻之后,淡淡道:“沈?qū)④娍稍紤]過程娘子?”
沈卿一愣,“這與嫋嫋何干?”
凌不疑垂眸道:“沈?qū)④娨严虺谈缕?,卻久久不辦定親宴,沈?qū)④娺@般行為……不怕令程娘子遭受到他人的閑言碎語么?”
“會(huì)……么?”沈卿面露茫然。
“自然!”凌不疑面色堅(jiān)定道。
真是一個(gè)敢說,一個(gè)敢信。
文帝等人俱是抽了抽嘴角。
“那……”
沈卿略做沉吟。
正待沈卿開口之際,凌不疑忽的面向文帝,拱手揚(yáng)聲道:“陛下,臣認(rèn)為,應(yīng)當(dāng)先派吳將軍先行馳援,待臣取得馮翊郡輿圖之后,與吳將軍匯合,共同抗敵。”
沈卿抽了抽嘴角,心頭滿是無語。
凌不疑這人確實(shí)不錯(cuò),只是,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控制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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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面上滿是不忍、為難。
沉吟片刻,文帝方才面色糾結(jié)道:“既是如此,這樣吧,朕允你三萬人馬,但是務(wù)必要?jiǎng)P旋而回?!?/p>
“遵旨!”凌不疑抬手施禮。
“那老臣也在此,恭祝凌將軍凱旋了?!睒翘档?。
“行了,”文帝面色沉重道:“今日暫議到此,諸位散了吧,子晟,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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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離開后,文帝自高座走下。
“別跪著了,來,坐著跟朕說說話。”
文帝說著,徑直坐在臺(tái)階上。
凌不疑也毫不拘禮,徑直坐在文帝身側(cè)。
文帝語重心長道:“剛才你也聽見了,此仗九死一生,你要是有個(gè)好歹怎么辦,日后,我該如何向九泉之下的霍兄交代呀!”
凌不疑淡淡道:“雍王之事,臣從軍械案開始便留心在意,起始為臣,終了也該是臣,陛下放心,此役,臣心中有數(shù)?!?/p>
“你叫朕如何放心?”文帝語氣發(fā)酸道:“你瞧瞧那沈卿,比你還小上幾歲,如今都要娶新婦了!”
凌不疑聞言,倏地臉色晦暗。
“你若真的想讓朕放心,那就早些成家,免得整天的在外面生死搏殺。”
凌不疑默然無語。
他說不出兩人般配的附和之言。
他說不出祝兩人和和美美的話。
他做不到祝愿自己的妹妹與一個(gè)女子天長地久。
他想阻攔她們。
他想拆散她們。
可他是個(gè)沒有未來的人。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讓自己的妹妹,活的開心。
即便,她的開心,源自一個(gè)女子。
見凌不疑不發(fā)一言,文帝挑眉,深深望向凌不疑。
卻發(fā)現(xiàn)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文帝頓感無力又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