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祭典落幕。
各家官員紛紛乘坐自家車隊返回。
被文帝盯了一夜的沈卿理所當然的只能乘坐凌不疑的馬車。
返回都城之時已是日中。
凌不疑的馬車四周依舊環(huán)繞著或明或暗的視線。
沈卿嘆了口氣,闔上窗。
“不如,我們?nèi)バ踊▌e院吧?”沈卿看向凌不疑提議道。
“畢竟,”沈卿垂首,扯了扯裙角,“衣服都換了,總不能白換不是?”
正好,她也趁此機會,去看一看霍氏的牌位。
去看一看,霍無傷是否有一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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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杏花別院時,崔侯又雙叒叕在為霍君華摘花。
看到凌不疑,霍君華登時喜笑顏開。
“阿貍!”
霍君華舉著杏花枝跑過來。
“阿貍你看,這杏樹結果了,”霍君華摘下花枝上的青杏道:“阿母給你做杏仁糕可好,阿母記得阿貍最喜歡吃杏仁糕了。”
“好?!绷璨灰晌⑿?。
霍君華當即面露欣喜之色,拉著凌不疑便朝著膳房走去。
崔祐生怕霍君華出事,趕忙跟上。
霍君華傅母也欲隨行,沈卿趕忙叫住她。
“伯母。”
傅母停步,看著沈卿恭順道:“女公子可有事要吩咐?”
“吩咐不敢當,”沈卿連忙擺手,道:“只是,小女子頗為敬仰霍翀將軍,希望能……”
沈卿說到一半,面露為難尷尬之色,口中言語也再說不下去。
在傅母眼中,她與凌不疑應是非親非故吧。
毫無緣由的,便說要祭拜霍翀將軍……
傅母怕是要以為她腦子有病。
“女公子,是想祭拜霍翀將軍么?”傅母微微一笑,面色淡然的接下了沈卿的話。
沈卿點了點頭。
“不知,是否有不妥之處?”沈卿頓了頓,問道。
“無妨,”傅母微微一笑,“女公子且隨我來?!?/p>
這么多年來,凌不疑一直不近女色。
這名為白凜的女娘,是凌不疑第一個帶至杏花別院之人。
這女娘,想來,應是凌不疑的心上人。
雖然,兩人此時尚算非親非故,不過,兩人既已兩情相悅,那作為新婦,提前祭拜未來舅父、舅母,也無甚不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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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只有窗外透過來的浮光。
浮光將一排排森冷靜穆的牌位照亮。
傅母停在房室門口,面色傷感。
沈卿頓了頓,抬手解下發(fā)上紅色發(fā)帶,小心的折疊好后,放置在門口。
隨后,沈卿方才走入屋子。
沈卿看向靈位所在。
只見祠堂深處,擺滿了深不可探,密密麻麻的霍氏靈牌。
沈卿頓時呼吸一滯。
即便她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在親眼看到這一幕時,還是不由心生震撼。
沈卿深吸一口氣,抬步上前,目光一個個的掃過眼前的牌位。
最頂端的牌位理所當然是霍翀將軍與其夫人的,其下,是霍翀將軍的七個子女。
分別是霍不疾、霍不害、霍不識、霍不齊、霍不韋、霍無傷與霍不棄。
沈卿一怔,面露茫然之色。
只因那牌位上所寫的竟是……
幼子霍無傷與幼女霍不棄。
幼子、幼女……
沈卿轉眸看向傅母,仿佛不敢置信般,出言確認道:“霍將軍,共有七個子女……”
“霍不棄是最小的么?”
短短一句話,沈卿說得斷斷續(xù)續(xù),好似口中言語頗為沉重一般,令人難以開口。
傅母點了點頭。
“那,在霍將軍的一眾公子中,霍無傷也是最小的么?”
傅母再次點頭。
“也就是說,霍無傷……只有一個妹妹!”
傅母面露不解,卻還是點了點頭。
沈卿抿了抿唇,再次問道:“伯母可知,霍不棄,同霍無傷……相差幾歲?”
傅母思襯道:“似是三歲吧?!?/p>
沈卿聞言,不由腳下踉蹌。
凌不疑竟早就知曉了她的女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