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冥想狀態(tài)醒來之時,范閑的精神已好了許多。
范閑信步走出營帳。
因帳篷內(nèi)滿是血腥之氣,沈南歌不愿久呆,便也同范閑一并出了帳篷。
帳篷門口,范閑看向肖恩所在的馬車,對著王啟年問道:“安排醫(yī)士給肖恩療傷了?”
“是。”王啟年垂首應(yīng)道。
范閑點點頭,然后召來高達,做了個手勢,高達當(dāng)即沉默的走上肖恩所在的馬車。
半晌之后,馬車里傳來兩聲悶響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范閑隨即上了肖恩的馬車。
看著對著他滿臉陰毒的肖恩,范閑笑了笑,靜靜說道:“我雖不能殺你,但你既然敢逃,那我只好打斷你一雙腿做為代價?!?/p>
“如果您覺得這件事超過您能夠忍受的底限……想自殺,請自便。”
范閑溫柔的笑著,周身卻環(huán)繞著一股陰寒味道。
“我不是陳萍萍,神廟的秘密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不可暫缺的?!狈堕e忽然心頭一動,試探道。
神廟?神廟!
肖恩一愣,隨即滿眼震驚的看著范閑,喉嚨里發(fā)出一絲嘶啞的聲音,似乎想知道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保守的秘密和神廟有關(guān)!
范閑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也樂于去滿足肖恩的好奇心。
“這個推論是建立在對陳萍萍的信心上,這個世界上,陳萍萍不知道的事情,想來,也只有神廟了?!?/p>
“但既然你心里有這個大秘密,那我會保護你的安全?!狈堕e微帶嘲意說道。
范閑說著,忽然想到了五竹。
范閑不由心中暗笑。
只要將來五竹叔的記憶回復(fù)了,去神廟不跟回家似的?
但他依然不能再殺肖恩。
一方面是因為上杉虎的私兵已滅,肖恩之死很難再用突襲流矢作借口。
另一方面是,因為母親的緣故,他真的很想知道神廟在哪里。
畢竟,他的那位五竹叔,不知何時才能真正的找回自己的過去。
肖恩目光淡淡的看著自己膝下折斷了的雙腿,好似看著與自己無關(guān)的朽木一般。
驀然,肖恩輕笑出聲。
“你本想殺了我,你想破壞協(xié)議,但你不敢,因為一個女人。”
肖恩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濃郁的嘲弄。
范閑眼簾微微跳動了兩下。
這位老狐貍雖然實力早不如當(dāng)年,但那個算計極為精準的大腦,卻似乎能夠?qū)⑺腥说娜诵亩伎吹耐ㄍ浮?/p>
“我想,陳萍萍一定對你很失望,”肖恩神色莫名道:“癡迷情愛,將來如何能成大事?”
范閑滿臉無謂說道:“若是孤身一人,孤獨終老,便是成就了大事,又有什么意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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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歌對神廟不感興趣,也不想聽范閑同肖恩你來我往間的試探,便抬步朝著黑騎駐地走去。
沈南歌在營帳中聽到馬匹暴噪不安的嘶鳴聲,便是從黑騎駐地傳來的。
沈南歌心中有些好奇。
然而當(dāng)她行至黑騎駐地時,卻是臉色一黑。
“林二姑娘!”黑騎首領(lǐng)上前行禮道。
沈南歌指著那些不停嘶鳴的馬匹道:“如果有母馬的話,將它們與母馬放在一起,若是沒有母馬,就取些清水,大量地沖洗。”
黑騎首領(lǐng)領(lǐng)命而去。
隨即,身后傳來范閑贊賞的聲音。
“南歌真是醫(yī)術(shù)高明,只是看上一眼,便知是何緣由?!?/p>
沈南歌回頭看去,就見范閑正站在她身后,沈南歌撇撇嘴,朝著身側(cè)行了數(shù)步,同范閑隔開了距離。
“竟然是春藥!”沈南歌嫌棄的看向范閑,“你隨身攜帶春藥,果然不是正人君子,二哥派人防備你,還真是明智之舉?!?/p>
“這是特殊情況,我怎么會是那種人!”范閑辯解道。
“特殊情況?”沈南歌眼神更加嫌棄了,“什么特殊情況需要隨身攜帶這種藥……”
范閑砸吧砸吧嘴,“我……”
沈南歌擺擺手,“你還是留著話,去向海棠朵朵解釋吧?!?/p>
“畢竟,”沈南歌打趣道:“論單打獨斗,你應(yīng)該不是她的對手?!?/p>
范閑面上帶著一絲怪怪的笑容說道:“確實,我的武道修為不如她,但真正戰(zhàn)起來……”
沈南歌點了點頭,贊同道:“確實,論無恥,她不如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