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涼風起。
沈南歌睡不著,秉燭看著話本打發(fā)時間。
燭光幽幽,勉強照亮一室。
忽然,宮殿大門被推開。
燭光隨風浮動,燭影晃晃。
沈南歌側目看去,就見范閑正站在門外,雙眼赤紅,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說不出的威懾力。
“你這是喝醉了,還是……”
范閑坐在門檻上,倚靠著門框,漫不經心道:“是春藥?!?/p>
沈南歌艱澀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左手下意識抓住桌上的燭臺。
范閑看著沈南歌的動作,耷拉著腦袋幽幽的嘆了口氣。
隨即,范閑解下了腰間皮帶,并將皮帶的一端捆在自己的手腕,另一端系在門上。
“這樣,南歌可以放心了吧?”范閑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笑道。
沈南歌放開手,尷尬笑笑。
“需要我去為你抱一床被子么?”
范閑搖搖頭,雙手捧腮,語氣幽幽道:“只要南歌明日為我收尸就可以了?!?/p>
“我認真的?!鄙蚰细璨粷M皺眉。
“我也是認真的?!狈堕e注視著沈南歌,道:“陰陽逍遙散,三個小時內不跟女人做,就會血脈逆流,爆體而亡?!?/p>
沈南歌抿了抿唇,緩步上前。
在距離范閑尚有三步之遠的距離,停住腳步。
沈南歌微微彎腰,湊向范閑嗅了嗅。
一股隱隱的幽香沁入鼻翼。
隨之而來,一股微熱自身體深處冉冉升起,轉瞬間便傳遍身體每一個角落。
沈南歌趕忙后退,接連呼吸數次,方才將熱意呼出。
“戰(zhàn)豆豆怎么會給你下這么狠毒的春……”
沈南歌正說著,忽然,她想到了范閑離開是對她說過的話。
——若是南歌見我身處困境,會不會愿意救我?
沈南歌震驚的看向范閑,“這藥莫非是你給自己下的?”
范閑聳聳肩,道:“我此番入宮是來尋你,帶陰陽逍遙散做什么,再說了,若我?guī)Я似嫫婀止值乃幏?,守衛(wèi)怎么可能會放我進來?!?/p>
“可你那番話分明……”
范閑笑了笑,回道:“我只是猜到了戰(zhàn)豆豆將我留下來的原因……”
“你既已猜到了,為何不做防備!”沈南歌不滿道。
“因為……”范閑抬眼看向沈南歌,“我想知道,南歌會做出怎樣的選擇?!?/p>
沈南歌瞥了范閑一眼,隨即將目光投向殿外,卻聽范閑幽幽道:“南歌知道的,北齊宮中不可能有后妃?!?/p>
“那出宮呢?”沈南歌提議道:“去找個青樓……”
范閑不緊不慢道:“此時已是深夜,四處宮門皆已關閉,想要出宮,已然是不可能,除非能取得太后的旨意,當然,能否取得旨意,尚是未知之數?!?/p>
沈南歌咬咬牙,“那就去找戰(zhàn)豆豆,既然是她給你下的藥,自然應當由她負責?!?/p>
“不可能的?!狈堕e輕笑道:“戰(zhàn)豆豆不可能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來救我?!?/p>
“海棠……”
“海棠朵朵定是不愿為我解毒,武力逼迫的話,南歌也打不過她?!?/p>
見自己的想法接連被范閑駁倒,沈南歌有些煩躁的在殿內來回踱步。
“真是瘋子!”
良久之后,沈南歌低聲斥罵一句,隨即朝著范閑走去。
跪坐在范閑身前,沈南歌慢慢的拉開范閑的衣帶。
“南歌!”男人陡然雙眼猩紅,呼吸更是粗重。
“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吧!”沈南歌低著頭解著衣帶,口中不滿的罵了一句?!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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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豆豆給他下的春藥本沒有這般狠毒,是他在與海棠朵朵閑聊的之時,趁機要了許多藥材,加重了春藥的藥效。
他想要同自己賭一賭。
賭自己在南歌心中的位置。
賭注是自己的生命。
幸而,他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