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卿手握棉巾,細(xì)致地擦拭澹臺燼的五官、脖頸與四肢。
接著,白皙纖細(xì)的指尖向著澹臺燼胸膛的衣服探去。
先是最外層的衣衫,接著是內(nèi)衫……
第二層剛拉開,澹臺燼的胸膛便暴露在空氣中。
蒼白瘦削得像個幽靈。
清晰可見的肋骨,以及微弱跳動著的心臟無不在昭示著這具身體有多么的糟糕。
不僅如此,那單薄襤褸的衣服之下更是遍布傷痕,觸目驚心
可以說他現(xiàn)在就是心跳驟停,就此死去都毫不奇怪?!?/p>
黎卿卿瞬間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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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zé)岬拿藿砀采仙碥|,猶如暖陽臨身一般,附骨之疽的寒涼濕冷霎時煙消云散。
隨著濕巾的移動,澹臺燼微皺的眉宇也漸漸舒緩下來,臉上也緩緩浮現(xiàn)一抹發(fā)自肺腑的淺笑。
澹臺燼眼皮動了動,動作遲緩的睜開了眼睛,他很久沒有睡得如此舒適了,一時間竟生出一絲貪戀迷醉。
“你醒了!”
黎卿卿當(dāng)即將手中棉巾扔到床畔水盆中,接著抬手扶起澹臺燼。
“春桃剛將藥端來,見你……澹臺殿下安眠,我本還在糾結(jié)是否要將澹臺殿下叫醒?!?/p>
“如今澹臺殿下既已醒來,不若,便先將這碗藥喝下吧?!?/p>
黎卿卿一邊說著,一邊接過黎蘇蘇手中端著藥碗,順勢端至澹臺燼嘴邊。
澹臺燼微微皺眉,垂眸看看碗,又看看黎蘇蘇,然后,將抬手將藥碗推開。
“多謝蕭凜殿下關(guān)心,我的身體并無大礙?!卞E_燼語氣不咸不淡道。
黎卿卿聞言一怔。
思襯片刻,便明悟了澹臺燼心中的顧忌。
想來,是因‘葉夕霧’給葉冰裳下藥一事吧。
黎卿卿微微嘆息,當(dāng)即端起藥碗一口飲下小半,接著才道:“在下不才,略通醫(yī)術(shù),方才已為澹臺殿下把過脈了?!?/p>
“澹臺殿下的身體虛弱,正是需要好生補(bǔ)養(yǎng)之時,如今雖只是受涼,但若是不認(rèn)真對待,恐會落下病根,致使晚年疾病纏身?!?/p>
“幸而在下此番來探望冰裳,順帶攜了治療傷感的藥,所以便吩咐鐘泰在為冰裳熬藥之時,也為澹臺殿下多煮一份。”
“所以……”
黎卿卿將藥碗放到了澹臺燼的手中,“還請澹臺殿下莫要辜負(fù)在下的一片苦心。”
黎卿卿說罷,不待澹臺燼回應(yīng),便起身朝著黎蘇蘇走去。
“接下來,該去解決‘葉二小姐’的事了。”黎卿卿看著黎蘇蘇,意味深長道。
黎蘇蘇聞言點頭,面上卻滿是無奈之色。
隨后眾人相攜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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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澹臺燼困惑的看了看手中的湯藥,端起飯碗,聞了聞,試探著嘗了一口。
隨即,澹臺燼眼中困惑更深。
這藥是真的。
看來,蕭凜并非是在捉弄他。
可他與蕭凜不過泛泛之交,蕭凜怎么會突然對他如此關(guān)切?
再者……
澹臺燼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被子,面上露出一絲復(fù)雜。
葉夕霧不是向來最討厭他么?
尤其是在蕭凜面前,更是恨不得他消失。
怎的如今見他躺在她的床榻上、蓋著她的被子也一言不發(fā)。
葉夕霧莫不是出門上香,撞了邪,被什么上了身?
還有蕭凜……
蕭凜什么時候與葉夕霧關(guān)系那么好了?
難道……
蕭凜跟葉夕霧在一個地方上了香,撞了同一個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