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沉落,天光欲曙。
黎卿卿和龐宜之整軍準備出發(fā)。
“你如今已是盛國之君,為何還要親赴戰(zhàn)場?”龐宜之問道。
黎卿卿聞言嘆息,“父……太上皇多疑,以往盛國但凡有戰(zhàn)功的將領(lǐng),要么是被無故賜死,要么辭官隱居,僅剩葉府一家,如今,葉大將軍也……”
“現(xiàn)下,盛國除了葉清宇,盛國已無良將可用,我若也如太上皇般安坐王殿,他日必然要落的亡國之君的下場。”
“反倒是小師叔……”
黎卿卿看向龐宜之,卻見龐宜之正一臉驚疑的看著她。
黎卿卿不由心頭一跳,“師叔為何如此看著我?”
龐宜之皺眉看著‘蕭凜’,只覺一股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蕭凜為人忠孝至誠,甚至到了愚忠愚孝的地步,是萬萬不可能謀反的。
龐宜之想到此處,霎時間,過往所有令他感到怪異的回憶,齊齊浮上腦海。
蕭凜明明不曾接觸過衡陽宗,可為何所繪符紙中,卻帶有衡陽宗的氣息。
還有,他的命格、他的醫(yī)術(shù)……
蕭凜……莫不是被奪舍了?
“小師叔?”
龐宜之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可腦海中令人驚懼的猜想,使他無力控制自己的思緒。
“只是想到些事,”龐宜之微垂眼瞼,淡淡道:“你方才要說什么?”
看著眼前相較以往冷淡些許的龐宜之,黎卿卿心頭浮現(xiàn)一抹不好的預(yù)感。
黎卿卿勉強一笑,道:“戰(zhàn)場危險,師叔你又是方外之人,這種兩國爭霸的俗事,大可置身事外,不如,師叔回不照山去吧?!?/p>
龐宜之搖頭道:“兩國爭霸是俗事,可情義不是。你要策馬疆場,用性命冒險,我便沒有不去的道理,否則回去師兄弟們問起來,我可沒臉。再說,俗世間的歷練本就是一種修行?!?/p>
“不過,”龐宜之看向忙里忙外的葉冰裳,好奇問道:“既然戰(zhàn)場危險,為何你還要帶上弟妹?”
黎卿卿也將目光投了過去。
“冰裳敏感多思,我怕,若是將冰裳留下來,冰裳整日胡思亂想,思慮過度,會傷了身體,再者,太上皇掌管盛國多年,我也不清楚太上皇手中,是否還留有什么底牌,將人帶走,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
一旁的葉冰裳隱約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看了過來。
見兩人正看著自己,葉冰裳當(dāng)即走了過來。
“小師叔?!比~冰裳朝著龐宜之行了一禮,隨即看向黎卿卿,“殿下方才在叫我?”
“沒有,”黎卿卿笑著回復(fù)道:“方才,是小師叔在問我,戰(zhàn)場危險,為何還要帶上你。”
葉冰裳聞言一愣,隨即趕忙朝龐宜之解釋道:“小師叔誤會了,是冰裳求殿下帶上冰裳的。”
“冰裳想著,迦關(guān)的糧草既已告急,傷藥應(yīng)也所剩不多了,冰裳有幸學(xué)過些醫(yī)術(shù),能辨識草藥,或許,可在迦關(guān)尋到傷藥,醫(yī)治兵士們。”
龐宜之聞言,不由面露贊賞,“弟妹大義,在下佩服。”
“愧不敢當(dāng),”葉冰裳擺手道:“冰裳此番,也不全是為了將士們,冰裳亦有私心……”
葉冰裳說著,羞紅著臉,牽住黎卿卿的手,“冰裳……冰裳不愿與殿下分離?!?/p>
黎卿卿微微一笑,反手握住。
“思之,念之,與汝同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