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后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姒嬰他們會認識我?”
“那不該只是個夢么?”
“初魔,說話!”
黎卿卿一腳踩在魔神王座上。
眼中滿是煩躁之色。
“你再不說話,我就……”
“我就扔了你的王座!”
冰冷的聲音在心底盤旋。
‘我?guī)湍汩_了門?!?/p>
黎卿卿一噎,頹然而坐。
她重重的嘆了口氣。
“也罷,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糾結(jié)過去也沒有意義。”
她只是,不甘心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黎卿卿抬起頭。
“妺女……”
妺女看著黎卿卿一時無言。
良久,她語帶歉疚道:“姒嬰她……”
“我餓了。”
黎卿卿揉了揉肚子,微笑看著妺女。
妺女一愣,隨即松了口氣。
“我去做?!眾嬇Z氣略帶歡欣道。
“嗯,我等你?!崩枨淝涔怨渣c頭。
腳步聲響起。
大殿重歸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
少女幽幽一嘆。
“時間……真漫長??!”
以后,她便要孤身一人……
長居魔宮了么?
‘很寂寞吧!’
‘仿佛,時間被停滯一般?!?/p>
黎卿卿垂下了頭。
-
“我要顏料,還有畫紙?!?/p>
黎卿卿雙手掐腰道。
“荒淵哪來的畫紙和顏料!”
姒嬰翻了個白眼。
“那你們?nèi)ベI呀,我不是魔后么?”
“你!”
姒嬰咬牙,面色忿忿的轉(zhuǎn)身離開
黎卿卿擺擺手,“記得付錢!”
-
“我要吃糕點、還有雞腿!”
黎卿卿斜坐在王座上,語氣隨意。
“我去買?!斌@滅語氣無奈道。
-
“這個,”黎卿卿將一堆畫紙遞向姒嬰,“找成衣鋪子做成衣服?!?/p>
“你們的衣服太丑了!”黎卿卿撇嘴道:“辣眼睛?!?/p>
姒嬰雙手握拳,深深呼吸。
-
“你們,把這些衣服換上!”黎卿卿指著魔侍手中托盤,“還有臉上那些,都給我去掉!看著就煩!”
驚滅死死抱住氣憤的姒嬰,不停的低聲安撫。
-
“我要油漆!白的、藍的,各種顏色的,”黎卿卿倚著王座扶手,吩咐道:“這里太黑了,我不喜歡?!?/p>
“你!”
“屬下這就去買?!?/p>
身著藍衣的驚滅拉著身著粉衣,滿目憤懣的姒嬰離開。
-
“我要種子,各種花草的種子,這里太單調(diào)了,我不喜歡?!?/p>
“是,”姒嬰滿眼生無可戀。
-
“我種下一顆種子,終于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黎卿卿一邊哼唱著,一邊將手中花種栽下。
‘你要種花?’
黎卿卿糾正道:“種草?!?/p>
‘魔域內(nèi)布滿濁氣,這種微小的生命,怕是難以在其中生存?!?/p>
“沒關(guān)系,”黎卿卿毫不在意的拍拍土,給種子澆了點水,“世界很大,我總能找到,可以在濁氣中生長的花?!?/p>
黎卿卿拍了拍手。
“生命,或許很脆弱,但有時,也很堅強?!?/p>
黎卿卿說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p>
-
待種完花草后,黎卿卿便轉(zhuǎn)身朝著魔宮走去。
然而,魔宮大門前,卻有一人,負手而立。
聽到腳步聲,那人轉(zhuǎn)身看來。
正是諦冕。
“父親!”
黎卿卿面露訝然。
-
魔宮偏殿。
黎卿卿同諦冕相對而坐。
“今日,是你成婚的日子?!?/p>
黎卿卿倒茶的手一頓。
諦冕嘆了口氣,從衣袖中掏出一壺酒。
“這是你們的合巹酒?!?/p>
諦冕說著,往茶杯中倒酒。
“潤玉說,無論你是否在他身邊,他都要娶你為妻?!?/p>
“所以,他一人,完成了婚禮的儀式,除了,這杯合巹酒?!?/p>
諦冕將杯子朝著黎卿卿的方向推了推。
“他知道我要來看你,托我將這杯酒帶給你。”
黎卿卿靜靜看著杯子,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抬手飲下。
“我想知道,我是什么時候暴露的?!?/p>
諦冕聞言面露疑惑。
“父親大概不知,我精通醫(yī)術(shù),所以,這杯中……”黎卿卿點了點茶杯。
諦冕微微頷首,隨即道:“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要飲下杯中之酒?!?/p>
黎卿卿輕輕一笑,道:“父親不該先回答我的問題么?”
諦冕挑了挑眉,也發(fā)出一聲輕笑。
“是因為屠神努?!?/p>
“你故意將屠神努的位置宣揚出去的,為的,便是讓我確信,你真的去了鬼哭河?”
諦冕說著,看向黎卿卿。
“不錯,”黎卿卿點頭承認道。
“可你太堅定了,”頓了頓,諦冕道:“或者說,你對我,太過防備?!?/p>
諦冕說著,嘆了口氣。
“最初,我是相信你的?!?/p>
“可你太堅定了?!?/p>
“姒嬰曾告知我,有人引得洗髓印的魔印顯現(xiàn),而那個人,不是魔胎?!?/p>
“那便只有……邪骨?!?/p>
“若如你所言,你是在丟下邪骨之時,見到了屠神努,那么為何,你明知邪骨已出,卻仍堅信屠神努在鬼哭河中?”
“除非,屠神努與邪骨,本就不在同一處?!?/p>
“原來如此?!?/p>
黎卿卿不禁嘆了口氣。
看著黎卿卿神色,諦冕忍不住詢問道:“為何你這般防備我?”
“父親不是猜到了么?”
諦冕暗中驚疑閃爍,“萬年前,魔域的那個女子,真的是你?”
黎卿卿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
“不過,都不重要了?!?/p>
諦冕也輕聲嘆道:“是啊,都不重要了?!?/p>
然而,諦冕話音剛落,卻突覺四肢一陣發(fā)軟。
諦冕震驚的抬起頭。
“父親方才問我,為何明知酒有問題,還要飲下……”
黎卿卿輕笑一聲。
“我若是不將酒飲下,父親又怎會心生懈怠?!?/p>
黎卿卿站起身。
“我會吩咐驚滅送您回衡陽宗?!?/p>
“還請您,”黎卿卿將一顆藥丸塞進他口中,“繼續(xù)做蘇蘇的,正義寬厚的父親?!?/p>
卻在此時,黎卿卿體內(nèi)邪骨忽然生出異動。
“初魔!”
黎卿卿緊咬牙關(guān)。
短短兩個字,被她的唇齒咬的破碎。
‘你不是想離開么?’
‘我只是,幫你一把!’
海量魔氣,瞬間爆發(fā)。
初魔喟嘆道:‘同悲道……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p>
黎卿卿痛苦地大叫一聲。
體內(nèi)魔氣轟然蕩開。
諦冕被魔氣擊飛,撞上巖壁,跌倒在地。
一絲血跡順著他嘴角流下。
諦冕卻毫不在意,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黎卿卿,眼底滿是激動之色。
“邪骨……”
白衣少女身形晃了晃,緩緩軟倒在地。
諦冕手腳并用的爬上前去。
他傾盡全身魔氣,朝著黎卿卿輸去。
黎卿卿臉上緩緩浮現(xiàn)一層魔紋。
她吐出一口血。
黑色的邪骨浮現(xiàn)出來,懸浮在空中,好似有生命一般。
諦冕像是被迷住了。
他走上前伸手取下邪骨,目光駭人。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的了……從今往后,我的力量便可與魔神相較……”
諦冕再忍不住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