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慵懶地灑進屋內(nèi)。
狐貍精愜意地趴在地板上,嘴里叼著一根骨頭,啃得津津有味。
李蓮花系著圍裙,從熱氣騰騰的廚房里走出來,將鍋里的湯盛到碗里,端上桌。
沈卿見狀,走到軟榻旁,輕輕推了推仍在呼呼大睡的方多病,喊道:“方公子,起來吃飯了?!?/p>
方多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抬手揉了揉亂糟糟的腦袋,眼中還帶著未散盡的困意,他下意識地嘟囔道:“李夫人?”
沈卿聞言,手上的動作瞬間停住,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反問道:“什么李夫人?”
方多病這下也懵了,徹底清醒過來,他撓了撓頭,臉上寫滿困惑,“你不是李蓮花的妻子?可你們昨日……”
沈卿一聽這話,臉上“唰”地一下泛起紅暈,她下意識地回身看了看仍在廚房忙碌的李蓮花。
沈卿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羞澀又甜蜜的笑容,隨后,她微微俯身,湊到方多病耳畔,聲音小得如同蚊蠅,卻堅定。
“現(xiàn)在還不是,不過,將來一定是。”
說完,她直起身子,臉上還帶著笑意,轉(zhuǎn)身快步走向廚房,卻未察覺少年逐漸泛起紅暈的耳尖。
方多病呆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手忙腳亂地捂住自己泛紅的耳尖。
“雖然是江湖人,可也得顧及男女之防才是?”他小聲嘟囔著,試圖用這句話驅(qū)散心底那些微妙的感覺,可臉頰的熱度卻絲毫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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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三人便圍坐在了桌前。
方多病早已按捺不住腹中饑餓,伸手夾起一筷子菜,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
誰料,剛一入口,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鐵青,他強忍著不適,艱難地咽下口中食物,那模樣,活像在吞一塊堅硬的石頭。
緊接著,他猛地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猛灌了一大口茶,試圖沖淡嘴里那怪異的味道。
“這是什么鬼東西!”方多病終于忍不住,扯著嗓子喊了出來,聲音里滿是崩潰與控訴。
李蓮花看著方多病的反應(yīng),臉上露出幾分苦惱的神色,“我瞧見山道上的蘑菇長得十分鮮嫩,就采了些,和苦瓜一起燉煮,想著味道肯定清香可口,怎么,不好吃嗎?
嘴上雖然這么說,可李蓮花自己卻沒有動筷品嘗的心思。
“或許是方公子吃不慣吧。”沈卿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
她動作輕柔地將自己面前的粥推到方多病面前,又補充道:“李大哥的蓮花粥做得還是不錯的?!?/p>
粥碗里,濃稠的粥湯泛著誘人的光澤,幾朵蓮花花瓣漂浮其中,宛如水墨畫里的點綴,散發(fā)著清幽的香氣。
沈卿接著開口問道:“方公子不走么?”
方多病注視著那碗蓮花粥良久,筷子在指尖猶豫地轉(zhuǎn)動,終究還是沒有下筷。
聽到沈卿的問話,他放下筷子,神色認(rèn)真,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李蓮花昨夜可是答應(yīng)了我,只要我?guī)退嚥?,調(diào)整食譜,他就跟我一起破案,助我通過百川院的考核。為此,我都把離兒、旺福送走了。”
沈卿聞言,震驚地看向李蓮花。
李蓮花被她看得有些窘迫,無奈地抬起手,扶住額頭,重重地嘆了口氣,他苦笑著解釋道:“我昨夜被他灌醉了。”
方多病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得意地說道:“反正你答應(yīng)我了?!?/p>
“好吧,那我們接下來去哪?”沈卿收回目光,給李蓮花舀了一碗蓮花粥。
方多病聽到這個問題,連忙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堆皺巴巴的信紙。
“這是樸二黃寫的信,”方多病抖了抖信紙,將其展開,“我之前看到這些信,就覺得很是古怪。”只見那信上的內(nèi)容亂七八糟,文理不通,像是被人胡亂寫下,還有著數(shù)道折痕,看起來歷經(jīng)波折。
方多病說著,手指靈活地按照折痕將信紙折疊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信紙上漸漸顯現(xiàn)出一行完整的字:屬下失利暴露金鴛盟在嘉州行跡,萬死難辭,本當(dāng)親自北上座下謝罪,但請魔君看在屬下,一片忠心赤誠網(wǎng)開一面。屬下定為魔君,為金鴛盟復(fù)興大業(y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方多病的手指輕輕敲點在信紙‘北上’兩字上,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道:“接下來,我們北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