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何時都要謹(jǐn)記男女之防。”
“作為女子,阿卿更要學(xué)會珍視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珍視自己的名譽與形象……”
方多病跟在沈卿身側(cè),苦口婆心地念叨著,語氣中滿是關(guān)切。
山路蜿蜒曲折,陡峭難行,眾人一路往上,頗為辛苦,可方多病的絮叨聲卻一刻也沒停歇。
沈卿與李蓮花并肩而行,腳步略顯沉重。
山間的石階本就崎嶇不平,兩側(cè)的雜草還時不時劃過衣裳,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沈卿抬眼望著那條漫長的山路,只覺滿心疲憊,偏生方多病像個甩不掉的“小尾巴”,圍在她身旁,不停地絮叨。
在幾人前方,張慶虎押著葛潘,其余賊人紛紛繞開葛潘,古風(fēng)辛獨自靠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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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獅虎雙煞的房中傳出慘叫。
眾人聞聲前去查看,只見張慶獅慘死屋內(nèi),人頭不翼而飛,而張慶虎嚇得面色青紫。
此事蹊蹺,那個男童成了最大嫌疑。
莊主趕來后,卻信誓旦旦地打包票,稱此事絕不是男童所為。
緊接著,莊主面色陰沉,稱眾人之中,混入了百川院的探子,正是葛潘,還斷言殺人者定然也是他。
隨即,莊主便要將其就地斬殺。
可方多病顧及兩人同出身百川院,不忍見其慘死遂出言阻止。
李蓮花為防止身份暴露,只得出面勸說。
李蓮花聲稱,為避免其留有后手,或還有同謀,不如留其一夜的命,待自己查明真相。
葛潘得以留下性命。
一夜過后,李蓮花和方多病在眾人面前道出張慶獅案件真相。
殺人者乃是古風(fēng)辛。
張慶虎欲殺之為兄長報仇。
這時,眾人方才發(fā)覺,自己昨夜的那頓酒里已被莊主下了劇毒。
眾人因此被莊主脅迫啟程,葛潘也被當(dāng)做‘百川院’的人質(zhì),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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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隊伍最前方的是莊主和鐵頭奴。
鐵頭奴后背上背著一個帶著紗幔的藤椅,男童正優(yōu)哉游哉地坐在上面。
“好羨慕啊?!鄙蚯渫钋胺降哪型?,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爬山本就已經(jīng)很累了,偏她身旁還跟著方多病這個‘唐僧’,一刻不停地在耳邊念經(jīng),這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沈卿忍不住側(cè)目看向李蓮花,雖未言語,可滿眼都透露著‘救救我’的意味。
李蓮花瞧見沈卿這可憐巴巴的模樣,無奈地笑了笑,輕聲提議道:“要不,我背你?”
沈卿黯淡的眼眸亮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沈卿點頭,方多病便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制止道:“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可我走不動了!”沈卿委屈地鼓起臉頰,看上去可憐極了。
“我……”方多病下意識地開口,話剛說一半,卻突然怔住了。
他張著嘴,愣在原地,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喉嚨,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不多時,方多病才回過神來,他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拔出長劍,動作利落地砍下一根樹枝。
他蹲下身,仔仔細(xì)細(xì)地將樹皮刮掉。
隨后,他站起身,將樹枝的一頭遞向沈卿,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說道:“我拉你上去?!?/p>
沈卿見狀,暗暗撇了撇嘴,還不是要她自己走,還不如讓李蓮花背她呢。
可一想到一路走來,方多病那近乎執(zhí)拗的堅持,沈卿不由嘆了口氣,心知方多病必然是不會同意的。
無奈之下,沈卿只好垂著頭,不情不愿地握上身前的樹枝。
幸運的是,方多病終于安靜了下來,準(zhǔn)確地說,應(yīng)該是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沈卿用手肘輕輕撞了撞李蓮花,小聲問道:“方小寶這是怎么了,感覺不太對勁啊。”她眉頭微蹙,臉上寫滿了疑惑。
李蓮花聞言,也跟著嘆了口氣。
他轉(zhuǎn)過頭,深深地看了沈卿一眼,那眼神里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復(fù)雜情緒。
正當(dāng)沈卿凝神傾聽時,卻聽李蓮花輕聲說道:“還好,我的卿卿不那么聰明。”
沈卿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怒火涌上心頭。
“你又在說我笨!”
可李蓮花卻只是再次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