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情不自禁地都把目光轉(zhuǎn)到了碧凰身上,昨日菜色固然是玉樓春親點(diǎn),但出菜卻是碧凰一手操辦。
碧凰上前一步,將赤龍擋在身后,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開口說道:“是我與慕容公子合謀,調(diào)換了赤龍的唇紅?!?/p>
方多病繼續(xù)道:“玉樓春為人謹(jǐn)慎,進(jìn)入女宅的賓客的武器兵刃都會被沒收,唯一可以接近玉樓春的東西,只有送給玉樓春的禮物?!?/p>
“可蛇是活物,瞞不過監(jiān)察的侍衛(wèi),但蛇卵就不一樣了?!闭f著,他又拿出一個蛇蛋空殼,“只要將蛇卵置于玉鼓之中,待蛇卵孵化,幼蛇自會從孔中爬出?!?/p>
“可這玉鼓是十個月前被送上山的,那么,在這十個月里,孵化蛇卵、訓(xùn)養(yǎng)烙鐵頭,并于前夜控蛇殺了玉樓春的,又是何人呢?碧凰姑娘么?”
“可前夜,碧凰姑娘在摘星臺起舞,控蛇殺玉樓春卻是在瞰云峰……”
碧凰頓時啞口無言。
沈卿卻是倍感驚詫。
方多病竟然僅憑推理,就辨出了赤龍的身份。
見方多病步步緊逼,赤龍目中恨意閃過,倒退半步,手中口哨響起,一道蛇影直直飛向方多病,卻被慕容腰一把抓住。
慕容腰將蛇盤在手中,搖頭道:“赤龍,這條剛長成的烙鐵頭也傷不了幾個人,何況查案是方少俠職責(zé)所在,又有何錯。”
慕容腰隨即面向方多病,以西域禮節(jié)躬身低頭,右手壓在左胸,“我來中原時日尚短,只當(dāng)此地多是貪圖享樂之輩,公子卻稱得上智者,慕容腰佩服?!?/p>
“只是有一點(diǎn),公子說錯了,”慕容腰頓了頓,繼續(xù)說道:“赤龍她們乃是被我脅迫,不得不從。是我覬覦玉樓春財(cái)寶,所以威脅赤龍和碧凰。”
赤龍聽了慕容腰的話,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盯著慕容腰,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碧凰不忍的抱住她。
方多病亦是面露不忍,卻還是出聲拆穿了慕容腰的借口。
方多病指出,慕容腰自斷一臂換臂拋尸,乃是為趁登山觀日時,將玉樓春斷臂丟上貫日亭,以幫赤龍擺脫嫌疑,若是為了財(cái)寶,何至于做到這種地步。
慕容腰苦笑一聲,臉上帶著決絕之色,道:“我知道方少俠想要的證詞,可抱歉,這一切就是我做的。玉樓春、侍衛(wèi)長、東方皓都是我一人所殺,求方少俠不要怪責(zé)旁人,我這條命賠給他們就是了?!?/p>
聽到此處,沈卿瞬間來了精神,她趕忙朝著慕容腰抓去。
然而,慕容腰卻是動作迅速,直撲斷崖,在眾人的驚呼中直直躍下。
沈卿只來得及抓住一片衣角。
沈卿暗暗咬牙。
上一個這么廢物的還是夜華。
沈卿想著,轉(zhuǎn)頭卻見笛飛聲雙手抱胸,一臉淡然,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快救人??!”沈卿急道。
“五顆!”笛飛聲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
沈卿哪還顧得上討價(jià)還價(jià),惡狠狠地咬了咬牙,擠出一個“好”字。
話音剛落,笛飛聲像是被按下了啟動鍵,身形一展,如離弦之箭縱身躍下斷崖,動作干凈利落,只留下一道殘影。
不多時,下方傳來一陣風(fēng)聲,笛飛聲抓著慕容腰從崖底一躍而起,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
“五顆!”笛飛聲朝著沈卿伸手。
“你趁火打劫??!沒有!”沈卿撇過頭去。
“那我就把他丟下去。”笛飛聲冷著臉,作勢要將手中的慕容腰再次扔下懸崖,語氣里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沈卿這下慌了神,她語氣無奈道:“現(xiàn)在沒有,回去給你行了吧!”
“撒謊!”笛飛聲皺著眉,盯著沈卿,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
沈卿被他盯得心里發(fā)怵,最終還是心有不甘地摘下腰際鼓囊囊的荷包,她帶著幾分怨念,用力將荷包丟向笛飛聲。
笛飛聲穩(wěn)穩(wěn)接過荷包,打開一看,原本冷峻的臉色瞬間一沉。
只見荷包里的解藥竟被捏成了豬、鼠、牛、猴、馬的模樣,一個個憨態(tài)可掬,卻又碩大無比,幾乎占據(jù)了整個荷包。
“若是將解藥壓壞了,導(dǎo)致藥效不足,我可是不負(fù)責(zé)的?!鄙蚯潆p手抱胸,臉上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像是在報(bào)復(fù)笛飛聲剛剛的‘敲詐’。
“很好。”笛飛聲咬了咬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