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笑出聲了，看起來還是很親近俺老孫的嘛?！睂O悟空補充道，“主要是俺老孫長得俊，美猴王的名聲不是蓋的?！?/p>

楊戩的嘴角頗不容易地止住了抽上一抽的沖動。

他又把話題引回原處：“所以我想問問大圣，當年阿冽在花果山由你撫養(yǎng)……我是說，她年幼之時，也是這個性子嗎？”

和人親近卻不親密的性子。

孫悟空撓了撓頭：“這個……不是俺不想相幫于你，實在是太久遠了，不記得了呀……”

那時花果山上他有多少猴子猴孫，投靠水簾洞的鳥獸妖靈也不知幾多，他待楊冽不是不盡心的，只是楊冽終究并非他撫養(yǎng)的唯一一個孩子。

楊戩抿唇，眸色低沉，想了一會兒，終究沒有更多的話可說，只得點點頭。

孫悟空是個急性子，轉身就準備往回走，楊戩一路無話，跟在一旁，卻見他臨回洞府卻又往西折了一段路，回來時，手上摘了個桃兒。

楊戩微笑著打趣：“成了佛爺，打坐也耐不住嘴饞么？”

對著楊戩清朗的笑，孫悟空卻很是詫異的樣子。

“不是呀？”他拽起袖子把鮮美的大桃子擦了又擦，“給你女兒吃的呀，剛才她自己要吃的呀？你沒看到嗎？”

楊戩愣住了。

回到洞府，孫悟空一進門，楊冽便已經(jīng)很是自然地走過去接桃子，孫悟空也很是自然地拋高了沒給，遞給寸心，叫她洗洗。

寸心一頭霧水，使出馭水之術，指尖流淌出一股清泉，洗凈了桃子的絨毛。楊冽接過去抱住有她臉那么大的桃兒，很是斯文地咬了起來。

楊戩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孫悟空卻仿佛才明白他的困惑，坐到石凳上，手指閑不住地在石桌上亂敲，一邊比劃一邊解釋：

“就是剛剛咱倆出門的時候，阿冽回頭給了我一個眼神，那個眼神就是‘我要吃桃子’的意思呀？你不是也瞧見了嗎？你沒看明白嗎？”

說著他還很認真地自己親力親為示范了一遍何謂“我要吃桃子”的眼神。

楊戩和寸心面面相覷，都是不明。

孫悟空比劃了半天，仍然沒有解釋清楚，最后實在不耐煩了，用一句“反正我就是能看得懂她什么意思你們看不懂我也沒有辦法”做總結，拍拍手不客氣地將一家三口轟出了洞府，繼續(xù)打坐。

游山玩水至暮春，人間天氣漸漸炎熱時，他們便歸了府。很快楊戩和寸心便發(fā)現(xiàn)，楊冽并不是由于特別親近孫悟空，那日才會如此。

因為從那天后，他們細心觀察，方才發(fā)現(xiàn)，似乎哮天犬和小玉，也從無意外地能理解楊冽未說出口的話。

其他人便是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楊冽眨眨眼睛或是微笑一下到底意味著什么，但偏偏哮天犬和小玉就總能看懂，楊冽是想要畫畫還是捏面人，想要吃東西還是喝茶。

這讓楊戩和寸心一度很是郁悶。楊戩尚且能自我開解，寸心卻極是感到挫敗，覺得自己這個娘親做得很是不稱職，在小玉帶楊冽玩兒的時候，也總是幽幽怨怨地看著。

那眼神，沉香見了總是寒得慌。

畢竟舅母長得實在像極了丁香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