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軒是真心不喜江厭離的,江厭離一直知道。
小一笑了笑,手中荷落入溪河后隨波逐流,卻在一處亂石間沉底,少女道:
小一“蓮花出淤泥而不染,但那是生于湖里河塘。而海里從不會生出蓮?!?/p>
一次次的風波,中通外直的蓮能站立多久?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春去秋來,連湖里的蓮也要歸于淤泥。命運似乎并不偏愛江厭離。
射日之征,所有人都在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溫氏若高高在上的炎陽灼燒著眾人。
自血洗蓮花塢后,她的兩個弟弟一夜之間長大了,一個已經(jīng)成為江家家主,一個則修煉起鬼道,強大的可怕。
云夢江氏只剩下他們?nèi)愕?,可江家的旗幟在射日之征中屹立不倒?/p>
江厭離是個弱女子,很難讓人想象江澄和魏無羨對她有多依賴。
倆人甚至?xí)谏倥媲斑€像兒時那樣告狀爭寵。只是金子軒眼里的江厭離一無是處,甚至或許還是個癡迷他到不擇手段的人。
虛影浮現(xiàn),只見隱隱約約中可以看見金氏營帳內(nèi),黑衣少年赤紅雙眼討要一個真相,對面的貴衣公子自一開始的言之鑿鑿變的茫然不解,而黑衣少年身后的女子卻再也沒看過那人一眼。
小一娓娓道來:
小一“魏無羨與金子軒一共對上過三次,一次云深不知處,金子軒口出狂言,惹怒魏無羨,一架驚動金江兩家家主,自小的娃娃親就此結(jié)束?!?/p>
魏無羨憤恨,即便不知這人說了什么,但是念及平日態(tài)度,也知不是什么好話,他心里想著居然才三次,可他為什么覺得他忍了金子軒好多次了。
嘖,出去了一定要打他三次以上。
江厭離面露難色,她想,金子軒的不喜看來已經(jīng)不只是不喜,他只怕是十分討厭自己了。
雖然她理解金子軒看不上自己,可是被喜歡的人討厭的感覺卻并不好受。
魏無羨也看出江厭離的難過,可他也只能這般安慰:
魏無羨“師姐,是金子軒沒眼光?!?/p>
似乎是聽見魏無羨的話一般,小一玩味的道:
小一“而他們二人第二次對上便是在射日之征時,因金子軒誤會,以為江厭離是冒領(lǐng)功勞,可謂將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無情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p>
小一“好心送湯,卻被貶的一文不值,像是赤裸裸的嘲笑江厭離的感情。”
魏無羨看著金子軒,他怎么敢,師姐那般好,他怎么忍心如此,少年怒意難平道:
魏無羨“你怎么敢!”
江厭離只是看著那三人幻影,自嘲笑笑:
江厭離“阿羨,別問了?!?/p>
都如此了,她與金子軒又是如何走得到一起。
金子軒是什么感受呢,自然是一臉茫然。雖然不是現(xiàn)在的事,但是是他的事,他的錯,可他怎么會認錯了人,他滿心疑惑,于是倒是和虛影一般。
小一伸出三根手指,一副挑事的表情:
小一“而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各種意義上的最后一次?!?/p>
似乎江厭離總是繞不開她那位未婚夫,而魏無羨亦總是因為江厭離與金子軒對上。
窮奇道上,這回沒有江厭離在,可魏無羨卻看的目不轉(zhuǎn)睛。
金子軒被溫寧的手穿胸而過,他眉間的朱砂跟他的血一樣紅,眾人聽見少年那句:
金子軒“……她還在等著你去金麟臺參加阿凌的滿月宴呢……”
而虛影的魏無羨雙目無神。
她是誰呢?還能是誰,畫面一轉(zhuǎn),是江厭離一身白衣抱著個奶娃娃跪在靈堂里,面色慘白。
小一“金子軒跟江厭離到底還是修成正果了?!?/p>
小一笑嘻嘻地從懷里掏出一把紅色花瓣,朝著天邊一撒,紛紛揚揚落了漫天。多浪漫,就有多可悲。
小一“可喜可賀啊?!?/p>
將江厭離的白衣襯托的,如此寒冷。
一把劍刺入骨肉的聲音突兀而明顯,魏無羨一晃神,卻見他的師姐將虛影的自己推開,隨后鮮血飛濺,婦人的尸體倒在他的面前,倒在江澄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