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的小雅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樣子,雖然看起來面目還是一樣的,但是就是讓郎君書感到極其地可怕。
小雅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緊緊地攥住了郎君書的脖子,那雙手冰冷地血液都要凝固了。
郎君書想要喊,卻發(fā)不出聲音來,呼吸越來越艱難,就在他想要認命放棄之時,心底有聲音在呼喚著他。
“不要!不可以!”
夢戒盈盈的光亮照耀著已經深陷黑暗的郎君書,他感覺眼前有光,睜開了眼,慢慢地走過去。
凝固的水面之上,前方蹲著一個人,一圈圈的水紋從他的腳下蔓延擴散出來,當到達自己腳底的時候那些遠去的圓圈卻圍著自己腳下一個個地結了一圈圈的圓圈散了開去。
“找到了!”
那個人一瞬站起來,手里拿著一個充滿光芒的圓圈,上面的紋飾和那個莫名其妙的人給自己的奇怪的夢戒一模一樣。
“那是我的,還給我!”
“你是誰?為什么偷偷摸摸站在我身后?”
“東西還給我!”
“這是我找到的。”
“不給也行,你得拿其他值錢的東西替換,哪有白拿別人東西的!”
“到了我的地盤還說什么是自己的,真有趣,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出去么!”
“反正我也沒什么了,朋友走了,小雅...小雅也沒了,就剩我自己,而且沒能力又沒有錢,你這地方管住管吃也可以的呀,我也不用那么麻煩,去找什么出路!”
“你打算留在這里?縱使我同意了,遷真也不會同意的。”
“你是誰,為什么知道遷真,還要奪走夢戒?”
“哦,原來如此,你是那個傻小子的玩具!”
“我才不是玩具,夢戒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家伙給我的,你更不可理喻,明明拿了別人的東西,還理直氣壯,別以為你裝腔作勢本公子就怕你?!?/p>
對面的那人慢慢地逼近郎君書,郎君書剛開始還壯著膽子硬是不躲不避,實在堅持不了時還是后退了一步,那人玩味的笑再也控制不了了。
“裝腔作勢的是誰呢,明明處境困難的從來就不是我?!?/p>
“那又如何?”
“不怎么樣,只是好奇罷了。”
“你的好奇本就與我無關,那只是你對于外界的一種感知罷了,況且畏懼本就是人之常情,趨利避害,也是因為你讓我覺得不好相處罷了?!?/p>
“哦,原來這竟是我的錯。”
“本來就是,一點都不正常?!?/p>
“不正常的是你,面對著陌生的環(huán)境,不知底細的對方就敢隨意叫板,你說說,什么是你的,什么是我的,誰拿到手就是誰的!”
“你拿到手了,怎么著!我都看見了,你我都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東西,所以你得付我相應的報酬,我就不會告訴任何人這個消息。”
對方輕輕地把玩著比之前大很多的夢戒,看看郎君書,又看看夢戒。
“我不要了,給你吧!”
說著,夢戒便向郎君書飛來,纏繞的紋飾張開,夢戒套在了郎君書的脖頸上,紋飾重新附上夢戒,打了一個結。
“這…怎么拿不下來?”
“你不是要嗎,我給你了,怎么能夠再讓別人拿了去,你的就是你的,不是嗎!”
郎君書怎么掙扎都拿不下來環(huán)住脖頸的夢戒,雖然有些不習慣,也就罷手了。
“你怎么不取了呢?”
“你不是說取不下來!”
“我說什么你就信?”
“反正我拿不下來,也不著急,賣不了錢,還可以炫富,也可以,就這樣了!”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有趣!”
“有趣又怎樣一人來去,天大地大,終無歸處,不過是‘活的可笑,自我解嘲’罷了,哪里又有什么所謂!“
郎君書一番感慨,再看那人時,那人已經躺在前面,閉上了眼。
他走上前去,使勁地拽著那人。
“你小子給我起來,聽我把話說完!“
那人緩緩睜開眼,“我已經做好準備聽你廢話了,你繼續(xù),不要打攪我!“
“你要做什么?“
“做夢。“
“做夢還能聽人說話?“
“你不是大致知道我是什么人嗎,用得著驚訝嗎?“
“你當真是傀儡師么?“
“是與不是有何所謂,如你所說,不過都是自以為是,你是,我也是,不過可惜,我不是傀儡師,而是傀儡哦?!?/p>
說著那人已經眼瞳變換,郎君書在他的眼里看見了一個人,周身每一寸骨骼都被一種力量牽連著,那細細的近乎看不見的東西像極了夢戒之上盤繞的東西。
“這是?“
那人笑了,嘲諷一般的,讓郎君書覺得,無法應對的不是面前的這個人,而是經過那種折磨的所謂的傀儡竟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更為讓人受不了的是,那個傀儡師,將自己做成了傀儡。
郎君書看不下去,“為什么?“
總以為自己不如意,可有人竟這樣瘋狂,夢津真的是人們應該向往的地方嗎。
“哈哈哈哈…小子,哪有什么是為了什么,一直過來的,也就一直如此,你如果當真期許過什么,那么也不過如此而已!”
“不過如此!也是,也是!”
“那么可愿做我的傀儡?”
“厭棄了自己的人,又如何能得到真正期望的東西?我怎么也不會做傀儡?!?/p>
“是呢!”
一句話之間,周圍一片黯然,不見那人,腳下的水紋紋絲不動,凝固的光亮水紋再無漣漪,毫無聲息。
又一瞬,水紋迅速聚集成一粒粒,沖破鏡面般的地面,漸漸的顯現出無數的人影,濃烈的紅裙旋轉,指尖拈花,一閃而逝,無窮無盡的人影來來去去,圍繞著郎君書,看得他眼花繚亂,閉上了眼。
依舊還是感覺自己都被轉暈了。
“你不看,就能夠避開嗎?”
郎君書不理。
“好好地仔細看看,縱使你閉著眼…”
說罷一笑,不再言語。周圍又靜了下來。
郎君書睜開了眼,周圍依舊是旋轉的人影,他又閉上了眼,可是閉上眼,竟然還是能夠看得到,那些旋轉的身影慢了下來,回顧一笑的瞬間,就遠去,滿眼是小雅凄苦的笑。
伸出手去,那些余光閃爍,如同天上的星星。
“小雅!”
無人回復他。
“小雅,你別走!”
“你說什么呢?遷真走了,我連一句別走都不能告訴他,你憑什么!”
“是你,你將小雅弄到哪去了?”
郎君書一把扯下身上的棋子,甩手出去,卻被阻隔在了對方身前。
腳下的鏡面漣漪突出,在對面那人身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
“你問我,我怎知,不是你送走了那女孩嗎?”
“你胡說!”
“不愿走的離開也會回來,想走的再呼喚也追尋不到,遷真,你當真如此絕情!”
“你將小雅還回來,我與你說的那人沒關系,只不過倒霉收了他的東西罷了,你想要,給你就是,我不稀罕?!?/p>
“你以為我是誰,別人不稀罕的東西我有必要費心?如不是他親自給我,縱使他的命,又與我何干!”
“你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