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已經(jīng)醒來了。大約是這酒店的床有些過分的軟的,反倒叫我有些不習(xí)慣。
我看著身旁熟睡的人,思考了一會兒,然后一個人慢慢的離開他的身旁獨自起床。
我的動作盡量的輕,聲音盡量的小。為的就是不想吵醒床上的齊千逸,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像這樣的野外,清晨的景色應(yīng)當是很美的。
當我躡手躡腳地將房間的門打開,然后還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見他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才轉(zhuǎn)身關(guān)門離開。
我一路下了樓,然后出了酒店的大門。
我來到酒店的后山,看到東方的那片天空的云被染成了橙黃色,越往地平線下,顏色越深。
我覺得我或許可以看一場日出,我隨意找了一處看起來平整的草地席地而坐,目光緊緊盯著透露出一絲刺眼光亮的地平線處。
不久太陽真的一點點升起來了。一點一點的,慢慢從一點,變成半圓。
看日出的過程,會不由自主的集中自己的注意力,這個時候,你的注意力全在那慢慢往上爬的太陽上,根本沒有其他一絲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
日出這個東西,我從來都沒有刻意的去等待,這個世界匆匆忙忙,沒有幾個人能空出來專門的時間去做這些事。
大多是偶然遇見,便花個幾分鐘來欣賞一下,短暫的放松一下。
可能是某個不小心起早了的清晨,也可能是通宵做事后,不經(jīng)意瞥到窗外的驚訝,還可能是一整夜的旅途后,拖著行李走在出站口時,不經(jīng)意的抬頭。
世界太匆忙,我們與美好事物的遇見只能靠偶然。
正當我完完全全投入到這一場難得的視覺盛宴時,腳步聲突然在我身后響起。
我猛的轉(zhuǎn)身,看到的是一雙穿著黑色皮鞋的腳,目光順著那兩條修長的腿一路向前,看見了那一件熟悉的西裝。
緊接著就是那一張熟悉的臉龐。
是齊千逸來了,他的腳步還在繼續(xù)往我這邊走來,然后站在我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本來以為他要質(zhì)問我為什么偷偷跑出來了,結(jié)果聽見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怎么起的怎么早?”
我無所謂的說:“睡不著,想著出來看看日出?!?/p>
聽了我的話,齊千逸的目光也順著東方望去,我看著那地平線已經(jīng)升出了大半的太陽,心想著:他來晚了,日出就剩一個尾巴了。
他的目光又從日出那邊回到我的臉上,我也抬頭看著他。
因為我們一個人是站著的,一個人是坐在地上的,差距太大了。
我抬著頭看他,看著脖子很是不舒服。
看他一副西裝革履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跟我一樣席地而坐的人,而且堂堂幾千人的老大,我怎么敢讓他坐在地上。
于是我慢慢的站了起來,坐久了腿還有一點酸,我拍了拍身后的灰塵,然后與他并肩站著,看著東方已經(jīng)升起的太陽。
我們就這樣沒有說話,眼睛注視著那刺眼的晨曦,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