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雨果然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林晚撐著傘走到攝影棚門口時，正看見他們六個人從車上跳下來。

劉耀文“意楠姐快進(jìn)來！”

劉耀文沖她揮手，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往下滴。

劉耀文“馬哥他半路下車去買東西了，說怕你淋著，特意讓人把傘放在門衛(wèi)室了。”

林晚剛接過門衛(wèi)遞來的傘，就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馬嘉祺穿著件黑色沖鋒衣，手里拎著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幾杯熱牛奶。

馬嘉祺“剛在便利店買的。”

他把一杯紅棗味的塞進(jìn)她手里，指尖碰到她冰涼的手背，下意識縮了縮。

馬嘉祺“怕你沒吃早飯?！?/p>

塑料袋上還沾著雨水，洇濕了他沖鋒衣的袖口，露出里面灰色衛(wèi)衣的邊角——原來他壓根沒換衣服，就這么穿著那件舊衛(wèi)衣套了件外套。

攝影棚里，宋亞軒正對著鏡子練表情，化妝師舉著腮紅刷追著他跑。

化妝師“別動啊小祖宗，再動就成高原紅了！”

丁程鑫坐在道具箱上翻劇本，看見林晚進(jìn)來，笑著揚了揚手里的暖手寶。

丁程鑫“剛從昕哥那借的，給你捂捂。”

林晚剛把牛奶放在桌上，就被馬嘉祺拉到布景板后。

他從口袋里掏出個透明密封袋，里面裝著片壓平的銀杏葉，比昨天那片更大更完整，葉脈間還夾著張手寫的小紙條：“查了資料，銀杏葉曬干能泡茶，放在樂譜里防潮。”

馬嘉祺“昨天那片被雨打濕了?！?/p>

他撓了撓頭，耳尖在暖光燈下泛著紅。

馬嘉祺“早上特意繞去公園撿的，趁著沒下雨趕緊壓在了字典里?！?/p>

林晚捏著那片干燥的銀杏葉，突然想起平行時空的深秋，沈意楠總抱怨馬嘉祺“太死板”，卻在每次整理樂譜時，都小心翼翼把他夾在里面的花瓣收進(jìn)鐵盒。

錄MV間隙，宋亞軒抱著吉他坐在角落彈唱。

林晚靠在調(diào)音臺旁看劇本，忽然感覺肩上一沉——馬嘉祺把自己的沖鋒衣披了過來，領(lǐng)口還留著淡淡的鼠尾草味。

馬嘉祺“空調(diào)真壞了。

他指了指角落里嗡嗡作響的舊空調(diào)。

林晚剛想說：“你自己穿吧。”就看見他已經(jīng)把衛(wèi)衣袖子擼了起來，小臂上還留著昨天拍宣傳照時蹭到的閃粉，在燈光下亮晶晶的。

下午拍淋雨戲時，灑水器剛打開，宋亞軒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助理老師趕緊沖過去把浴巾裹在了他身上。

劉耀文舉著吹風(fēng)機喊：

劉耀文“快過來吹頭發(fā)，不然真要請燒烤了！”

林晚站在鏡頭外看馬嘉祺拍單人鏡頭，他站在雨幕里，灰色衛(wèi)衣被淋得透濕，卻依舊把每個動作做得標(biāo)準(zhǔn)利落，直到導(dǎo)演喊“卡”，才踉蹌著往旁邊退了兩步。

她剛把毛巾遞過去，就被他抓住手腕。

馬嘉祺的掌心滾燙，帶著點發(fā)燒的溫度，他卻笑著說：

馬嘉祺“沒事，就是有點熱?！?/p>

林晚皺著眉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轉(zhuǎn)身就要去找退燒藥，卻被他拽了回來。

馬嘉祺“別聲張?！?/p>

他壓低聲音，睫毛上的水珠滴落在她手背上。

馬嘉祺“不然他們又要念叨我不愛惜身體了?！?/p>

林晚剛要反駁，就看見他從濕透的衛(wèi)衣口袋里掏出個東西——是片用保鮮膜裹著的銀杏葉，雖然邊角有點濕，卻依舊完好無損。

馬嘉祺“剛才怕淋濕，一直攥在手里呢。”

他把銀杏葉塞進(jìn)她掌心，指尖在她手背上輕輕敲了敲。

馬嘉祺“這個送給你，比昨天那個好看?！?/p>

雨還在下，打在傘面上噼啪作響，林晚看著掌心里的銀杏葉，突然覺得眼眶有點發(fā)熱。

收工時雨已經(jīng)停了，天邊掛著道淡淡的彩虹。

宋亞軒被張真源塞進(jìn)車?yán)飼r，還在嘟囔著：

宋亞軒“今晚我們吃火鍋驅(qū)驅(qū)寒吧?！?/p>

劉耀文扒著車窗喊：

劉耀文“馬哥記得買單啊，誰讓你感冒還硬撐！”

馬嘉祺笑著點頭，轉(zhuǎn)身卻打了個噴嚏，林晚趕緊把手里的感冒藥塞給他。

林晚“回去就吃。”

他接過藥盒時，發(fā)現(xiàn)里面夾著張紙條，是她模仿他的字跡寫的：“感冒藥要配溫水吃，別用可樂送服”，末尾畫了個齜牙笑的小熊，和宋亞軒給的潤喉糖包裝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車開出去很遠(yuǎn)，林晚還能看見馬嘉祺站在路邊揮手，黑色沖鋒衣被風(fēng)吹得鼓鼓的，像只張開翅膀的大鳥。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銀杏葉，突然發(fā)現(xiàn)樂譜不知何時被翻到了第17頁，那片帶著氣技巧標(biāo)注的銀杏葉旁，又多了片新鮮的，兩片葉子的脈絡(luò)交纏在一起，像兩只牽著手的手。

手機震動時，她以為是馬嘉祺發(fā)來的消息，低頭卻看見是宋亞軒的朋友圈更新了——九宮格照片里，有張是馬嘉祺舉著手機傻笑的樣子，屏幕上赫然是她昨天發(fā)的銀杏葉照片，配文是：“某人的屏保終于換了，不容易啊”。

林晚笑著給照片點了個贊，剛要鎖屏，就收到馬嘉祺的消息：“明天去錄音室，給你帶銀杏葉泡的茶?！?/p>

后面跟著個捧著茶杯的小熊表情包，和他平時沉穩(wěn)的樣子一點都不符，卻讓她心里像被熱茶燙過似的，暖融融的。

夜風(fēng)帶著雨后的涼意吹過來，她把樂譜抱在懷里，感覺那兩片銀杏葉在紙頁間輕輕顫動，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發(fā)芽。

這個被雨水洗過的秋天，好像連空氣里都飄著甜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