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者,從雨從彗,冰所凝結(jié),綏綏然者也。自古即今,友雪者甚多。文人墨客,察飛雪有聲,雅在山竹;虎士驍將,逐輕騎北塞,雪滿弓刀。重逢者,乃犬吠柴扉,夜雪歸故人;久別時,便贈君紅梅,風雪寄余香。是憂可嘆雪,悲可惜雪,喜則詠雪,樂則擁雪,白骨千里,掩之葬于天地;屠蘇初暖,映桃符耀于新歲。其自高而降,如玉之潔,如水之淵,清寂無聲,包容萬物,故世間之物無不喜雪者。(出自左籬《嘉年》)
已是隆冬季節(jié),昨夜一場大雪,整個洛陽都被掩蓋在無暇的白色中。院中紅梅映雪,幽香隱隱,倒別有一番景致。
只是,蔡琰從來最討厭的便是這雪。
當初沒遇見孫堅的蔡琰,便是乞兒一般的模樣,就連身上的衣物都是好心人施舍來的。殊不知,洛陽富貴,每年冬季凍死在街邊的乞兒卻不知有多少。
所以,蔡琰一直對孫堅是心懷感激,若不是孫堅找到她,把她帶到孫家,她也不過是洛陽大雪的萬千亡魂之一。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過如此。
北地之雪,是寒風卷飛雪千里,紛紛揚揚,遮天蔽日。僅僅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地上的雪已積了一尺有余,一腳踏上去,鞋子便全埋在了進去。
蔡琰赤著被樹枝石塊劃得傷痕累累的腳,踉踉蹌蹌的走著,她已經(jīng)回憶不起很多過去的事了,每當她回憶過去時,只有一陣陣劇烈的從骨子里散發(fā)的疼痛,讓她無力忍受。
不知道餓了多久的蔡琰也同樣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有人跑到他身邊,用溫暖的外套包住她,把她攔著膝抱起來……
蔡琰抬頭一看,那張臉有些熟悉,是的,熟悉,可是無論如何,她都想不起那個人的模樣。與之而來的,是心酸落寞傷心……百感交集,她第一次如此安心的暈睡了過去……
“唔……”蔡琰一聲,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底殘著水汽,朦朦朧朧的,半晌才清晰過來。
【不必記起那些沒有意義的東西,我親愛的白鴿?!?/p>
優(yōu)美動聽至極的聲音響起,如煙如霧,夢境一般難以尋覓。
負責盯著蔡琰的媚娘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再回過頭時,周圍倏然寂靜下來,然后猛地響起抽氣聲。
原來也是負責文字工作的媚娘在那一刻張口結(jié)舌,腦中仿佛被重重錘擊,什么也說不出來。只心頭涌出了許多的土味情話:在你出現(xiàn)的那一刻,整個天地都明亮起來。
蔡琰坐了起來,似乎還沒有完全醒過神來。
她簡直美到會發(fā)光,一顰一蹙都讓人心動。
細膩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道不小心導致的傷口,如同在雪地里綻開的桃花一般,又像融在月光中的血,讓人疼惜得只想輕輕舔去。無它,實在是那張臉生得太過美麗,完美得足以讓任何人沉醉。
那些目光熱烈得像是下一刻就要將蔡琰扒干凈。
蔡琰忍不住冷眉豎眼,“請管好你們的眼睛!”
而在剛剛進來的呂布眼中,便是這一番模樣:柔和的橘色陽光下,依舊能看得出少女皮膚白皙,眉目如畫。那一瞥的驚艷,對方微微惱怒的神情,簡直讓人心都為她一顫,恨不得蔡琰想要什么都給她獻上。